「君上不是問我為何會幫宋景,為何要假扮偃師,因為這是我的戲,我從與你相遇的那一天,就必定要站上這台子,只有將曲目唱盡,我才能退場。」
這滿口宿命之言,倒像是被宋景洗了腦,她既然不是偃師,為何對於這天道因果如此介懷?
浣紗撥響了琵琶,隨著樂聲聲起,她便開始輕聲吟唱,而她口中唱念著一出耳熟能詳的《桃夭》。
桃之姣姣滿園裡,不知牆外春幾許。風弄催急驚鴻雨,一落歸塵誰人憶。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響動,沈凜站在窗口向外望去,卻見症眾們正向著他來的方向移動,看來幽明天的來者並非他一個人。
而反觀一旁的浣紗,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側顱閉目,嘴角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紅色的指甲遊走在弦上,準確無誤的按壓著每一個弦點,此曲她已爛熟於心,而唱詞更是復誦了百遍,所以此刻儘管外面兵荒馬亂,浣紗也沒有因為慌亂而唱錯一音。
沈凜的注意力完全被窗外的人馬流動吸引,無心去聽著曼妙的唱曲,來者似乎很是強力,前仆後繼的離魂症者數量明顯變多,但對面的廝殺之聲卻愈來愈近,很快便要到房舍附近。
「浣紗,別唱了,來人不是我的人馬,你不去看看嗎?」沈凜被曲音擾的有些煩躁,魔宗突然出現這麼強力的敵手,可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浣紗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安靜的唱著,沈凜見她不為所動,便打算出門看看,可此刻門板卻直接合閉了起來,看來浣紗並沒有想讓他離開。
「浣紗,你到底要做什麼?」沈凜有些著急,這個時候如果有外敵入侵,那麼魔宗便不堪一擊,他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正當他準備踹門而出之時,浣紗的身上卻開始流動藍色的靈韻。
顯然,這是浣紗的警告,她在用柳敘白的靈心道骨做威脅,只要沈凜敢踏出一步,她就會將其損毀。
就在這時一支羽箭從窗戶沖入,擦著浣紗的臉飛了過去,沈凜回首之際,又一支羽箭破入,而這一次,卻正中浣紗身前的琵琶,其中幾弦被箭矢的利刃挫斷。
令沈凜沒有想到的是,緊追而來的最後一箭,直接射穿了阻擋的琵琶,龐大的力量貫穿了浣紗的心口,她的嘴角鮮血滿溢,但臉上卻還是毫無波瀾,她衝著沈凜,將那最後一句唱詞唱完後,她的身子才向後倒去。
「沈凜!你這孫子有事沒事?」風知還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沈凜心中一喜,來人居然是他,他便馬上回應道,「沒事,活著呢。」
風知還有了聲音的指引,便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踢開,看到一旁倒在血泊里的浣紗便走到沈凜身邊,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神君擔心你擔心的緊,讓我和竹笙過來支援,你倒是有閒情逸緻,躲在敵營里聽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