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想吃奶皮酥。"
穆鶴山躺在穆音膝頭,悶聲撒嬌。
"好,阿姐讓人去準備。"
穆音輕輕的拍著他的胳膊,像小時候一樣哄著他入睡,可他們都知道不一樣了。
穆音眨眼忍住淚,手掌下的皮膚冰冷一片,也感受不到曾經有力的心跳,秘術帶回了她的阿弟,卻終究倒轉不了時空,但她知足了,很知足。
自己只是一具有了神智的屍體,再也睡不著,但也再也不怕疼了,穆鶴山閉著眼。
"別怕,我會保護阿姐的。"
那些曾殺死我的刀劍,再也殺不死這具冰冷的屍體。
國師府里,楚涵君手中念珠突然斷繩,暗沉沉的木珠有神智一般滾落在書桌邊的信件堆中,他平靜的伸手去取,卻不受控般的捏住信封的邊角。
燭火撲閃著,枯黃信封上的'涵君親啟'依舊清晰可見。
閉上眼似是掙扎,終究還是伸手小心拆開那已脆弱不堪的信封,只破開一個口,信封就像是找到閘口,裂縫破開,眼熟的長耳墜掉了出來,銀色耳鉤上已染上鏽跡。
伸手將耳墜握在手中,展開的信紙也飄落在桌上。
那上面是一筆一划寫出的漢字,筆跡滑稽稚嫩,卻又真誠無比。
'你要和我回草原嗎?'
在他死去的第六年,才鼓起勇氣打開信封,看見了這六年前另一個鼓足勇氣寫下的字句。
只可惜,江水滔滔,去而不歸。
作者有話要說:
簡單預警一下,姐弟都會嘎()
第31章 、紅豆生南國
趙承恩一身粗布麻衣,身邊的同窗皆是穿金戴銀的富家子弟,他一介布衣倒是顯眼的很,如今雖然主戰派勢大,但主和派的文臣隊伍也在不斷擴大,皇恩浩蕩,皇帝特意在宮闈中設立學堂供參與殿試的學子學習居住,一是為了寬慰他這樣的寒門子弟,二是為了防止那些大臣手伸得太長。
趙家祖上也曾顯赫,雖門楣落魄了,但養出的孩子依舊君子端方,如青竹傲立。
但總有人看不慣他那副樣子,明里暗裡的給他使絆子,今天就是這樣,國公家的長子說他撞到自己,連帶著弄丟了一塊羊脂玉佩,如果不找到,那就要他拿銀子賠,但誰看都知道趙承恩兩袖空空。
明知道是故意使的絆子,趙承恩在課後還是得留下,在草叢竹林里翻找,從傍晚直到深夜,別人都睡下了,他還挑著燭火翻找,倒是也不急躁惱怒,他知道,如果明天一早那位看不見他頹靡不振的模樣,怕是這事還結不了。
新建的院落里有一方水池,建的匆忙,還未來得及加固圍欄,讀書人常就著微弱燭火夜讀,視力自然好不到哪去,再加上他彎腰摸索了幾個時辰,等到直起身,只覺得腦袋裡一片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