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
原本一直未吭一聲的嬌月,最終還是忍不住顫抖著小聲的哭出來。
"疼……好疼,兄長……"
穆鶴山把嬌月抱在懷裡,一步步借著黑霧的掩護離開,青年背脊挺直,玉樹蘭芝,楚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那雙眼裡的憎恨厭惡刺的他生疼。
"滾開。"
穆鶴山的生命慢慢衰竭,他沒法阻攔這些人太久,可他必須要把嬌月帶走。
回家也好,去別的地方也好,只要嬌月能安全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沒事了。"
穆鶴山像很多年前一樣哄著她。
"兄長在這,沒事了。"
只是會覺得可惜,他無論重來多少次。
都沒法看見嬌月最漂亮的樣子。
他只希望自家的小妹,在下一次分別時,別一直掉眼睛,哭花那張漂亮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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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登仙
無論遇見多少人,她也只有一個兄長,也只有穆鶴山會在她狼狽不堪的時候誇她漂亮,從來只把她當做沒長大的小女孩,哪怕她變壞變醜,也依舊會站在她身前。
"我好想你……也好想那老頭……"
空蕩蕩的寬袖被血浸濕垂下,特意挽起的長髮也胡亂鋪在臉上,嬌月像是終於找到長輩的小孩,多少年的委屈一股腦的倒出來。
"你們當時就應該別管我……"
穆鶴山一路上沒做聲,只是帶著她離開,沒去管身後亦步亦趨的氣息,他們被世俗所棄,在山林中成長,狐死首丘,他們雖然沒那般神話的身份,但也算是精怪。
沒人愛的精怪能去哪呢?
只能回歸到憐憫眾生的山中。
他聽著懷裡妹妹說著這些年的事情,嬌月滾燙的眼淚也落進他袖中,他知道,這次並不是多少年前的冤罪,而是刻意而兇猛的報復。
那些死於水患的人,比起那年強加在他們身上莫須有的人命,只多不少,多少年前,他們用了多少代價換來的生機,終究會被仇恨壓垮,凡塵總說愛是一切的起因。
可其實恨才是,他是如此,嬌月也是如此,他們陷入愛意的時候像是昏昏沉沉隨波逐流的水草,永遠順從隱忍,被斬斷的時候也學不會喊疼,運氣好些或許會被當做畜牲的口糧,運氣差些就爛到塵土裡直至消失。
直到他們恨起來,才像是把所有的一切對上號,偽善者披上面具,無論在哪個時間段,被噁心到死亡的始終只有他們。
那些人生來光鮮亮麗,高高在上,把台階之下的他們當成竹簍里掙扎的蛐蛐,看著他們聲嘶力竭,看著他們垂死掙扎,最後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吊著一口氣,變成永遠被觀賞的,醜陋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