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滲人……"
仙婢小聲議論,窗邊眼神空洞的少女頂著滿頭珠翠看向衰敗的花蕊,還有與枯萎截然不同的鮮紅衣角,還有衣擺之下未拜託原型的魚尾。
紅錦維持著那副半妖的模樣,慢慢從青石板上爬向窗前,碩大的魚尾支撐起骨瘦如柴的上半身,枯枝一般都手抬起嬌月的下巴。
"兄妹兩個,都是難得的美人啊……"
他嗤笑著撥動垂在少女發間的珍珠流蘇,嘲諷的看著那些華貴的珠翠,猛的伸手扯亂那些東西,陰沉的眼看著神色空洞的少女。
"木偶娃娃,可沒什麼好玩的。"
紅錦剜下胸口鮮紅血肉塞進嬌月口中,他多少也差一線成龍,半步登仙,他的血肉大補,卻也大毒。
兄妹兩個,要變得鮮活些才有趣,紅錦打量著嬌月,舌尖摩擦著尖牙。
他要做將貝整個吞下的魚。
隱進黑沉沉的暗處,聽著仙婢的尖叫聲和滿殿倉皇腳步,紅錦笑的越發癲狂,他看見了,頭髮散亂的木偶吞下那塊咸腥的血肉,散亂髮絲下是和他如出一轍的瘋狂。
"阿月,我來晚了。"
高高在上的僧將綾羅綢緞披上少女肩頭,綢緞之下是不著寸縷的身體,嬌月像是被人擺弄的玉雕,可她眼神轉動,柔軟的手握住無量的腕。
"和尚,你愛上我了。"
在咬斷男人的喉嚨的時候,嬌月喃喃出聲,黏膩的血糊了半身,但她的尖牙依舊一點點啃食,喉管、眼睛、心臟,都被嚼碎在少女口中。
她早就不愛這個人了,很早就清醒了。
但喪親之恨,勢必要把他拆骨嚼碎吞入腹中,那條該死的鯉魚不知道為什麼幫了她一把,她也並不想深究,巨大的蚌殼把滿床破碎血肉吞噬,就像泥沙被打磨成珍珠,那些白骨一點點被碾碎。
等到血腥味瀰漫,緊閉的大門被打開,烏髮披散的妖手中捧著一顆碩大的血紅珍珠,月白綢緞被染紅至烏黑。
"妖女!"
被塗上蔻丹的手指抵上紅唇,嬌月笑著。
"兄長說,讓人做一個美夢,不算殺人。"
她嬌笑將珍珠捧到那些人眼前。
"你看,他在笑啊。"
珍珠中虛幻著漂浮著縮小的頭顱,那張平淡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血絲伴著水波將珍珠襯的鮮紅。
嬌月將珍珠砸碎在地,張開手,赤著腳一步步邁向天光之處,那些光碟機趕著不願離開的鬼魂,最終倒地不起的只剩下乾瘦的屍體。
"這一切真有意思。"
紅錦看著一直隱在暗處的楚降,他胸口的傷口依舊血流不止。
"我知道你會殺了我,但這真是件好事。"
他吸收著瀰漫消散的鬼氣,邁著步子到楚降身邊,自習打量那張被天地偏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