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目光落在林舟那張年輕生動的臉上,一瞬間,嘈雜混亂的音樂聲似乎都暫停了。
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秒,更加放肆的調笑立刻響起。
「臥槽,這舔狗還真來了?他不是還發著燒嗎?」
「嘖嘖嘖,阿清太會馴狗了,打完電話還不到半小時呢,你看小白臉衣服都濕了,肯定是跑過來的。」
「虧我還賭他不會來,草,這沒骨氣的小白臉,真是賤的!」
林舟對這些嘲諷聲恍若未聞。
迎著眾人奚落惡意的目光,林舟邁步走到包廂深處,在沙發前停下。
瞿清正側頭和旁邊的人說笑,少年坐在被眾人簇星拱月般圍繞的最中心,手裡還拿著一杯西瓜汁,似乎沒有聽見剛剛的動靜。
直到察覺眼前有人站定,過了好幾秒,他才轉過身,抬頭看向一步之遙的林舟。
霓虹燈光下,瞿清對上一雙清泠漆黑的瞳孔。
「......」
無論看多少次,瞿清都會為林舟的眼睛失神一秒。那雙眼裡的情緒分明清晰可見,仔細去看卻如同水中月般虛幻模糊,琢磨不透。瞿清握著玻璃杯的手不自覺收緊,竟然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好在林舟一如既往的貼心,主動開口,聲音清越中帶了一絲沙啞:「瞿清,我來了。」
瞿清這才回過神。
他嗯了一聲,還沒說話,身邊和他說笑的齊夏已經搶先開口:「二十八分零四十六秒,差點就遲到了,林舟,你這次怎麼回事?」
齊夏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上,看向林舟的眼裡是純粹的惡意:「不會是覺得小清折騰你,故意磨蹭的吧?」
這話說的實在無理,華彬位於S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交通常年擁擠,離市南區的S大至少有二十公里,同為S大的學生,他們心知肚明,林舟能在半小時內趕到已經算很快了。
瞿清皺起眉,剛想說什麼,又頓了頓,低下頭,若無其事地喝了口手裡的西瓜汁。
齊夏性格暴躁,經常惹是生非,卻很護著瞿清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圈子有傳言他喜歡瞿清,齊夏從沒否認過,林舟和瞿清在一起的這兩年,幾乎大半為難林舟的主意都是齊夏想出來的。
偏偏齊家是S市數一數二的豪門,華彬會所等於他家開的場子,包廂里除了瞿清沒人敢跟他嗆聲。
當然,眾人也沒有嗆聲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找樂子的笑容。他們都想看看這位S大出名的高嶺之花手足無措辯解的狼狽模樣。
可惜,意料之內的,目光中心的林舟神情毫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