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時白聽見他很認真地問自己:「你有去醫院看過嗎?」
「臆想症是病,提早治療,才能不噁心到別人。」
「還有,你連一米九都沒有,穿西裝其實特別不好看。」
「......」段時白頓時啞口無言。
他驚訝到恍惚地盯著這個和自己想像中大不相同的林舟,像是發現原本的高嶺之花其實是條偽裝的美人蛇,一張嘴就能讓他立刻斃命。
他喃喃著搖頭:「不應該這樣的,你、你讓我幫你吹過頭髮,你還故意讓我請假,拿藥的時候故意勾我的手心……林舟,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又一個神經病。
林舟面無表情地轉頭,一個字也不想多說,背起包就快步離開餐廳。開門前,還不忘習慣性地拿走了餐桌上擺著的免費水果。
遠離腦殘,人人有責啊。
段時白似乎還沉浸在被衝擊的震動中,竟也沒有立刻追上去。
寂靜無聲的餐廳後廚,侍者們面面相覷地看著推車上的水蜜桃蛋糕,沉默半天,有人憋出句:「......還送嗎?」
「......你跟這西裝男一樣煞筆啊?」
林舟不知道有人在憂心今晚的小費還能不能到手。
從餐廳出來,他瞬間就將剛剛的腦殘拋之腦後,很快打車去了瞿寧森名下的公寓。
上樓,進門,添水。
兩分鐘後,林舟站在廚房的洗手池前,看著剛剛順手從餐桌上拿的水蜜桃,皺眉冥思苦想了好半天,還是很猶豫該不該吃掉它。
免費的東西不吃就是虧了。
......但水蜜桃本身就可憐得沒人愛,他也下定決心不吃人家了,現在就反悔,不太好吧?
咪咪叫的粥粥火速解決掉盆里的夜宵,然後立刻趕來蹭少年清瘦纖細的小腿,醜醜的貓臉很是沉醉幸福。
林舟蹲下身,隨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依舊苦惱地盯著手裡的桃子,側臉的線條被燈光柔柔勾勒,睫羽落下一小片豐盈的陰影,很暖。
——面無表情的瞿寧森進門後,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
清瘦少年和貓咪蹲在島台邊,聽見動靜,同時睜著雙眸轉頭看來。
男人還沒來得及品味這萌之巔的一幕。
在看清那顆桃子後,他瞬間條件反射地開口:「桃子不是我買的——我真的沒再吃過桃子了。」
林舟:「......」
瞿寧森:「......真的。」
瞿寧森:「......對不起。」
撲哧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