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寧森一頓。
但身體已經本能地點頭,替他回答:「喜歡。」頓了頓,他又補充:「全世界最喜歡。」
男人看向林舟,眼裡的堅定令少年一怔:「不管是誰,都無法和你比較。」
不管是誰嗎。
「就算......」林舟呆呆地看著他,喃喃地,聲音輕飄飄像鬼魂:「就算那個人是你的親人?」
「就算他是你弟弟,就算他和你有血緣關係,就算你只是想搶走他的東西——」
「也最喜歡我嗎?」
就算他只有一張漂亮的臉。
就算他從心底厭惡瞿清,厭惡瞿家的一切。
就算他虛榮、惡毒、滿嘴謊話、愛錢如命......也喜歡嗎?
寬大的床上,林舟攥緊指尖。他很少這樣重複地確認一件事,瞿寧森只感覺心臟發痛,不由自主握住那雙瓷白的手,聲音低沉:「不管是誰,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
「我都喜歡你。」
「能喜歡你,是我的幸運。」
林舟看著他,半晌,忽然彎起上翹的桃花眼,倏然笑了。
他看著瞿寧森,點頭,平靜輕聲地說:「好啊,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那你現在就開車去撞瞿清。」
「他讓我摔斷了腿,你也能讓他的腿斷掉吧?」
「他讓我這麼難過,你也能讓他跪下來給我道歉吧?」
對啊。
他就是這麼惡毒。
就是這麼把別人的真心當成玩笑,當成工具。
就這麼爛。
所以趕緊滾吧。這些噁心的感情,他統統不需要。
少年坐在床上,渾然不知自己的唇瓣已失去顏色,死死攥住的指尖和心已分不清哪個更痛點,反正都沒差。瞿寧森看著他,像在看著一隻死咬著牙不肯示弱的兔子。
深深的憐惜,混雜著深深的愛意,讓他不得不長舒口氣。
「......斷掉怎麼夠。」
林舟瞪大漂亮的眼睛,倏然被他輕輕攬入寬闊的懷中,男人隔了點距離,沒有冒犯他,而是輕輕嘆了口氣。
「林舟......你真心軟。」
......他心軟?
瞿寧森笑起來,一邊按下床邊的鈴,一邊隨口問林舟:「你知道唱歌犬這個故事嗎?」
李姨很快敲門而進,手上拿著一個形狀奇怪的大木盒,笑著遞給林舟。
打開木盒,裡面是許多個奇形怪狀的小人——長著老鼠頭的、長著細尾巴的、披著熊皮的、失去雙手的、單手單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