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逐一如既往地不屑,輕描淡寫地說這這一切,好像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只有周明赫那捆死的心臟並沒有因為這像無事發生一樣的閒談而鬆綁,反而越拉越緊,胸口都變得沉墜起來。
他又叫來一大杯熱啤,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喝得有些急,酒精一時上頭。輕飄飄的意識模糊了胸口的沉墜感,讓他感覺好一點,卻仍不知道要對張逐說點什麼。
烤架上的肉已經熟了,冒著油潤的香味兒,周明赫撒上調料就遞給張逐。
張逐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咬,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愜意,一片肉皮掉到褲子上都沒發現。
周明赫把他吃掉的肉皮捏起來:「你吃慢點,這麼大人還這樣埋汰……」
聽他的嘮叨,張逐眉心一皺,一扭頭,順嘴就將周明赫捏著的肉給叼走了。
「……」
看他不耐煩卻又若無其事大嚼,周明赫蜷起手指,將被咬到的食指尖收回手心:「……你屬狗的?咬我手了。」
「別浪費。」張逐猛喝一大口啤酒,將嘴裡烤肉的餘味衝下去,又搖著杯子,叫老闆給他裝滿。
周明赫站起來。
張逐抬起下巴:「去哪兒?」
「洗手。」
「用不著吧,又不是真的狗。」
洗手池和衛生間都在二樓,周明赫沿著又窄又陡的木梯往上爬。樓上沒有客人,也沒開燈,沒幾步一樓大廳的光亮就滲不過來,光線逐漸黯淡。
在這幽暗逼仄的樓梯間,周明赫突然止住腳步,將那隻手在眼前張開,鬼使神差地含住了那微顫的食指。
有淡淡的鹹味兒,是撿起肉皮時沾上的……
張逐上樓時,只見周明赫撐在洗手池的鏡子前,臉上在滴水,頭髮都濕了,一雙眼睛發紅,神態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