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迷於張逐的身體,然而每次擁抱、緊挨,觸摸到他那些突兀的骨頭,心頭多少都會有點痛楚,像擁抱著一株嶙峋乾涸的仙人掌,扎著疼又捨不得鬆手。
再把張逐放回床上時,周明赫也想好了說辭:「是我有些失眠,怕吵醒你,才去沙發睡的。」
張逐就著歪歪斜斜被放倒在床的姿勢問他:「你失眠?」
「對,出院後一直有點失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不耽擱第二天的狀態,醫生又說沒事。」
聽他這麼說,張逐終於相信他不是不願意和自己睡,於是擺正身體,閉上眼睛:「沒事,你失眠也不會吵到我。」
周明赫這麼說,也是有著百分之一的希望,張逐會關心一下他失眠的原因。或者借這無眠的夜晚,兩人深入地聊聊天。不過他這樣的反應也是在預料之中,原本就不該抱有那種期望。
「嗯,你睡吧。」周明赫把床頭的燈關上。
過了一陣,還以為張逐已經睡著了,他卻主動靠過來,把周明赫攬進臂彎里。
他嚇了一跳,張逐是不太會這樣主動親近的,一直都是他自己貼上去。只是被這麼攬著,周明赫觸電般地,頭皮發麻,髮根都快立起來了。再這樣下去,又不太妙,他趕緊往一旁縮,張逐卻用力抓住他的肩:「你幹嘛?」
「……你才是,幹嘛啊?不是睡覺嗎,你摟著我做什麼?」
「你很奇怪。之前你都抱著我睡,不讓抱也硬要抱,今天卻要躲開。」
周明赫:「……」
「沒關係,這樣我也能睡著……」說著他逐漸降下的音調,張逐很快便睡著了。
但他臂彎里的周明赫,頭皮緊繃,髮根也硬是軟不下去,就這樣醒著到天亮。
奇怪的是,哪怕整夜未眠,第二天他精神也很好。
想起以前看到的理論,就算沒有睡著, 但是閉眼也相當於休息,有效地保存了精力。還有另一重理論,就是他在張逐身邊緊張興奮,腎上腺素飆升,相當於是打了興奮劑,哪怕睡不著也不會困。
但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畢竟他這身體也是肉胎凡身,不是鋼鐵俠。加上假期一直在家,很是無聊,冬天的活動又有限。周明赫琢磨一陣,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滑雪和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