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每次他開門,張逐都在。
一塊紙板,他就在他們家門口住下來。只要周明赫出門,他就一聲不吭跟上,任憑如何斥責辱罵,都無動於衷。跟到周明赫回家,就自動駐足門外,晚上就在門口席地而睡。
實在將周明赫逼得沒了辦法,他只好找來楊雲舒,又求她幫忙。
「雲姐,你把張逐帶回你店裡住段時間,房費我給你轉過去了。叫他不要在門口打地鋪,物業都來說過好多次了。你跟他說我不走了,我就在這屋裡,只是不想看見他。」
「你自己去和他說啊。」
「他現在不信我,跟他說過,沒用。」
楊雲舒難得不耐煩:「你不聽我的話,他更不聽話。我真不愛管你們的事。」
「我知道,真的給你添麻煩了,我實在沒別的辦法。」周明赫塌著眉毛,「今晚有暴雨,最低氣溫會降到十幾度,睡外面會生病。」
「你擔心他生病,幹嘛不把人叫回來?」
周明赫一副為難的表情,禿嚕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楊雲舒狐疑地:「你在跟他做心理上的切割?你想……」
「我是覺得他很煩。」周明赫打斷她的話,「你也知道他什麼德性。我有時候狀態不好,要自己好好調節,只要他在根本做不到,我擔心他會變成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現在幾乎成了我的刺激源,每天一起生活讓我無法呼吸,我想離他遠一點。」
楊雲舒想了想:「那好,我試試吧,張逐也不一定願意跟我回客棧。」
「你跟他保證我不會離開,他會跟你走的。」
楊雲舒盯著周明赫的眼睛:「你是不是真的不會離開?等我把張逐哄走,你偷偷跑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張逐也會給我兩刀。」
「我真的不會離開,只是不想看到張逐而已,我發誓……」周明赫突然皺眉,「也會給你兩刀?這什麼意思?」
楊雲舒恨自己嘴快,只能敷衍道:「沒什麼,我去讓張逐跟我走。」
「雲姐,是不是網上又有什麼新的輿論?」周明赫拿過手機。
楊雲舒拉住他的手:「別去看,那些都不重要,什麼都不重要,你好好調整自己才最要緊。」
一直燒在周明赫身上的火,也終於蔓延到張逐身上。他當年判決書被扒了出來,如今網絡流傳得到處都是。
「真好意思叫自己藝術家,這是剛從『犯罪藝術學院』畢業的藝術家嗎?」
「看他那些陰暗扭曲的畫風,真的,有犯罪歷史一點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