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電話?」李凌赫假裝不在意地問。
「小吳給你打電話了。」棲南抬起頭,嘴角往上勾著在笑,但眼睛裡沒有笑意。
棲南又不是傻子,這麼晚了給李凌赫打電話,還用那種聲兒說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他心知肚明。
「公司里新簽了幾個模特,」李凌赫走到沙發邊,拿起手機看了眼通話記錄,又隨手把手機放下,「晚上都在一塊兒喝酒,小吳老往我身上蹭,我都快煩死了,身上那味兒,說話的時候一點兒男人樣都沒有,我該給老張提一提了,別什麼人都往公司里簽……」
李凌赫說得很坦誠,臉上的無奈跟厭煩也不像是假的,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他跟電話里那個小吳是真的沒什麼,那個小孩兒是單方面往他身上貼。
李凌赫真正怕給他打電話的另有其人,因為李凌赫只挑了真的那部分說,所以才讓人分不出真假。
棲南也能看出來,電話里那小孩兒是單向的,別的不說,李凌赫的審美不是那一掛的,他就是半夜接到這種電話,覺得噁心膈應。
李凌赫有個模特經紀公司,這兩年越做越大,簽約的小模特也越來越多,前兩年就有朋友提醒過棲南,讓他把李凌赫看緊一點兒,別讓人有了可乘之機,還給棲南發了不少李凌赫公司剛簽約的幾個年輕的男模特。
能進這一行的,身材長相都沒得挑,各個兒都是最漂亮張揚的年紀。
朋友的原話是,李凌赫這種要臉有臉,要錢有錢的男人,在這個圈子裡有多少人惦記著,根本沒人在乎他結沒結婚,哪怕李凌赫他光明磊落,能穩住自己,但也架不住那些為了上位跟資源不擇手段的,生生往人西裝褲上撲的人。
再說了,男人都喜歡年輕新鮮的,花紅柳綠看多了,李凌赫一次能經得住誘惑,保不准以後呢?
棲南知道,朋友也是為了他好,但他總是笑笑說他心裡有數,說李凌赫不是那樣的人。
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跟李凌赫在一起,更不會跟他結婚。
朋友偶爾嘆氣:「你別以為自己是個敞亮人,你有數,你專情,你磊落,然後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人心隔肚皮,哪怕是枕邊人。」
在棲南看來,跟他領了結婚證的那個枕邊人,從來都不應該是用眼睛看的,也不是用繩子來捆著的。
如果對方真想干點兒什麼,他看不住,也捆不住,更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如果婚姻走到了那一步,也就到頭了。
棲南不喜歡生活渾水一樣,還要用腳尖小心翼翼試探著點著水面往前走,如果婚姻里的兩個人,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還要提防這個最基本的忠誠原則,連枕邊人都要猜來猜去,那這種日子也沒必要過了,棲南過不了這樣的日子。
他眼裡容不得沙子,如果李凌赫真有事兒,他只會讓對方有多遠滾多遠。
棲南自己不會做違規的事,他就自然而然認為他選擇共度一生的那個人也不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