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聽他還算乖,繼續關心他的大事:「我問你,棲南離婚了,你就有戲了?」
朝岸寧沒說話,他知道棲南把他當成弟弟,想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一句:「我努力。」
三叔罵他:「慫包,沒你三叔當年半點兒魄力。」
朝岸寧嗯嗯嗯了好幾聲,說哪比得上您當年的魄力。
當年他跟景叔有結果的那個過程,他多多少少聽說過,雖然算不上是強取豪奪,也是腥風血雨,但前提是,當年三叔跟景叔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非對方不可的,所以哪怕過程有些崎嶇艱險,結果一定是好的。
三叔最後撂下一句,如果他努力不出個結果,就趁早滾回來。
掛了電話,朝岸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背靠床沿仰頭枕著發了會兒呆。
他不是不想真刀真槍,唇紅齒白明晃晃直接上。
但那不行,那是他南哥,他捨不得。
而且,他想要的不是一時,不是當下。
他想要的,是他能喊一句棲南,棲南回一聲朝岸寧,不是大哥,不是小弟。
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是棲南的後半生,是棲南的一輩子。--
朝岸寧用主臥浴室,把棲南的領帶洗乾淨晾好,又掏出兜里從棲南那順的半根煙,捏出一根點著慢慢抽。
棲南的煙抽起來口感更醇更溫和細膩,朝岸寧自己平時抽的煙更辣,他喜歡那些苦辣一口直接嗆進肺里的感覺,那能沖淡他心裡的衝動,與此同時,也在不斷滋養他身體裡的魔鬼。
明明嘴裡的煙不是橫衝直撞,一絲絲一縷縷揉在舌尖上,再一點點浸進身體裡,卻能輕易捆住朝岸寧的骨頭,纏著他的心臟,戳著他心肺。
抽著棲南的煙,想著棲南,朝岸寧的身體又有了反應,他眯著眼,叼著抽了一半的煙撐著胳膊站起來,快速推門又進了浴室。
冰冷的水流下,朝岸寧眨了眨發澀發疼的雙眼。
他嘴裡的菸頭早就滅了,也不想吐掉,還咬著早就濕透的菸頭,嘬著泡在水裡的煙柱,拼命想再掏一點菸草味兒出來。
但除了潮濕,什麼都沒有了,朝岸寧恨不得直接吃進去才好。
閉上眼,一場自己的兵荒馬亂很久才結束,朝岸寧洗掉手上的黏膩,最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腰。
棲南後腰上有紋身,朝岸寧腰上也有紋身,是他五年前紋的。
棲南剛上大學那年的暑假,回家後的第二天就去紋身了,他本來不想告訴朝岸寧,但朝岸寧還是知道了,死活都要跟著棲南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