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立刻,馬上拍,他想把朝岸寧拍下來。
棲南拽起朝岸寧,拎著旁邊的相機就要走。
「哥,你要帶我去哪兒?」
「跟我一起去拍照。」
兩個人背著相機包,半夜離開了酒店。
時間,未知,沉淪,裂紋,渺小,廣大……
很多很多詞都在棲南腦子跳躍,就像缺氧的魚不停躍出水面,讓他整個人都有些興奮。
棲南想到了兩組人物,他以前拍了很多很多朝岸寧小時候的照片,他想把朝岸寧小時候的跟現在的組合在一起,左邊是小朝岸寧,右邊是長大後的朝岸寧。
他很想看看,這中間到底有多少時間縫隙,又有多少是填不滿的。
棲南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恨不得把每一條光影都集中在朝岸寧臉上。
朝岸寧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一直配合著棲南,棲南讓他怎麼站他就怎麼站,讓他抬頭就抬頭,讓他看著遠方就看著遠方。
黑暗是底色,光影只是襯托,取景框裡都是朝岸寧,棲南鏡頭裡的潮水退了又漲,漲了又退。
他們一直從午夜拍到太陽升起,棲南把朝岸寧的臉落在清晨淡紫色晨光的幕布里。
新鮮的,熱乎乎的,朝著陽光。
棲南站在滿鼻子露水跟泥土味的路邊,看著相機里定格在晨光里的人,絲毫不覺得累,跟朝岸寧打了個很有活力的招呼。
「小弟,早。」
朝岸寧站在棲南身邊,也看著相機,但他看的不是相機里的自己,他在想像相機後棲南拍他時的目光。
他知道棲南的視線里包含了很多情緒,唯獨沒有他期待的那一種,但也用力回他:「南哥早。」
兩個人上午回酒店睡了兩個多小時,中午退房後又開往下一個目的地。
棲南在路上繼續拍朝岸寧,中間車拋錨了一次,都沒能影響棲南的熱情。
但棲南還是覺得不夠,總是覺得差了點什麼,不是照片拍的還不夠多,而是覺得場景不對,他來之前並不是想拍朝岸寧的,所以跟著舒承他們選擇了這條路線。
現在他拍的主角變成了朝岸寧,所以場景就錯了。
棲南想去港城拍,想去朝岸寧這些年長大的地方拍,那裡才是盛著朝岸寧這十年,對他來說是「時間裂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