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巴紅了。」朝岸寧仰著帶著汗珠的一截脖子,後悔剛剛自己那麼用力,棲南下巴跟脖子上都被他掐出了手印。
他撐著胳膊站起來,找了藥箱,拿出消腫藥膏,要給棲南塗藥。
棲南伸手去拿藥想自己給自己塗,但朝岸寧不讓他拿,說了句「我來」,往手指上擠出一點藥膏,認真塗在棲南下巴跟脖子上。
「疼嗎?」朝岸寧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他不想傷到棲南,剛剛他也確實沒控制住。
如果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想抱抱棲南,他想要的太多了。
「沒覺得疼。」棲南說。
如果朝岸寧不問他,他的注意力壓根兒都不在下巴跟脖子上,他洗澡的時候都沒發現有指印。
現在他一問,倒是感覺出來了,下巴跟脖子一跳一跳的在疼。--
後半夜雨就停了,棲南睡一會醒一會,天不亮就穿好衣服起了床,洗漱好站在窗邊看了會兒花瓶里的百合花。
瓶子裡的百合花沒有昨天那麼鮮亮立挺,窗台上掉了幾片葉子,有幾朵花瓣邊看著軟趴趴的,快蔫兒了。
他揪下一片百合花,一個人離開了蘭亭。
中午棲南正在公寓睡覺,接到了桑奕明的電話。
桑奕明問他冬天有沒有時間,他們公司接了個項目,需要去南極拍攝,大概在冬天,明年一二月份快過年的時候,具體時間還沒確定,桑奕明說他還需要跟客戶再確認。
桑奕明公司是做創意廣告的,棲南是專業的攝影師,兩個人合作過很多次,他接到這個項目就想到棲南以前去南極拍攝過,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棲南想了想自己後面的安排,冬天他沒有工作,就算有也可以往後延,直接答應了桑奕明。
桑奕明還跟他說,他這次的安排也會帶著方言,他想在南極跟他求婚。
棲南笑:「行行,知道了。」
桑奕明又說:「先替我保密,到時候你幫我們拍照。」
棲南「嘖」了一聲:「知道了知道了,別秀了。」
掛了桑奕明電話,又收到幾條朝岸寧的微信,他可能是剛醒,一下給他發了好幾條。
問他早上什麼時候走的,問他早飯吃了沒,又問他下巴好點兒了沒。
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棲南還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把朝岸寧當小弟,跟之前一樣,兄友弟恭和和睦睦簡簡單單相處。
但現在不一樣了,棲南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朝岸寧。
朝岸寧小時候也黏人,但不像現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藏了很多東西。
棲南又摸了摸下巴,已經好多了,但手指一碰還有些疼。
除了下巴,就連眼角的觸感也沒消,朝岸寧舔他眼角的那一下,棲南不敢回想,溫熱,潮濕,一想渾身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