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棲南以為朝岸寧想繼續胡來的時候,朝岸寧撲通一聲,直接在床邊跪下了。
剛剛還要把他撕碎咬死的人,現在趴在他腿上哭著跟他認錯,還邊哭邊嚎。
朝岸寧說他是因為看見了李凌赫,所以一時衝動,還說下次一定會先問問他的意見再親。
好傢夥,這是先問問意見的事兒嗎?
棲南太陽穴突突直跳,腦子裡像是被強灌了一盆粘稠的漿糊。
他一句話都還沒說,朝岸寧自己先委屈上了,眼淚要掉不掉憋在眼眶裡,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好像他才是那個委屈的不得了的人。
棲南小時候護犢子,朝岸寧跟人在外面打架贏了也是這副「受氣包」樣兒,明明知道朝岸寧這人從來不會吃虧,但他心裡一直都是縱著的。
現在朝岸寧的這些招兒,全都輪迴用在了他身上。
現在棲南是想打又抬不起來手,想罵又張不開嘴。
棲南張不開嘴不是因為不想罵,是因為他舌頭實在太疼,已經過去半天了,他嘴裡還有直往上頂的血腥味兒。
「你是屬狗的嗎?」棲南是含著舌頭說的這句話,被朝岸寧咬破的地方太疼,棲南聲音也是不清不楚。
棲南舌頭被他咬破了,朝岸寧也沒好到哪裡去,下嘴唇被棲南咬出了血,已經腫了。
朝岸寧嚎完抬起頭,棲南看著他還往外冒血珠子的下唇,讓他趕緊起來。
朝岸寧沒起來,直接坐在地板上。
棲南身上的浴袍被朝岸寧扯得歪歪扭扭,他把前襟理了理,站起來去了衛生間。
他打開水龍頭,捧了兩捧水漱掉嘴裡的血,但是怎麼都沖不乾淨,又直接用冷水洗了把臉。
稍微冷靜下來,棲南往鏡子前趴了趴,伸出舌頭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舌尖跟側面都被朝岸寧咬破了,最嚴重的是舌尖,又麻又疼。
棲南從浴室出來,朝岸寧已經不在地板上坐著了,他燒了水,讓人送了藥,說是給他塗舌頭上的,他知道自己剛剛咬的有多狠。
棲南接了藥,隨手扔在床頭柜上,坐在沙發,衝著朝岸寧勾勾手指:「你過來,咱倆聊聊。」
朝岸寧坐在沙發對面的床上,手心撐著床沿,認真看著棲南。
棲南直接問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朝岸寧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想了一會兒才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
朝岸寧剛剛的無賴樣兒已經不見了,他好像有很多副面孔,用笑拼命壓住眼底的苦澀跟隱忍。
那裡面還有很多情緒,是棲南站在哥的角度不應該看懂的,但他偏偏懂了。
棲南避開朝岸寧的眼睛,胸口一縮。
只是問了這一句,棲南再也張不開嘴,他是想一字一句問清楚,但是一句之後,還帶著血的舌根就死死堵著喉嚨,什麼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