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棲南湊近他身上聞了聞,有酒味,但不重。
朝岸寧用手指比劃一下:「喝了一點點,飯吃到一半就來接你了。」
「你忙的話不用來接,」棲南說,「我自己也認識路。」
「我知道你認識路,是我想快點兒見你,非得接你,行不行?」朝岸寧說。
這段時間,棲南已經適應了朝岸寧的直接,但從隔著電話到現在臉對臉,還是覺得不一樣,心口突突的。
「行。」
他們說話聲音再小,唐吉在前面也能聽見。
唐吉在前面開車,從後視鏡往後看,朝岸寧嘴角快咧到耳根。
唐吉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最近公司里出了點事,對家故意針對三叔景叔,撬了他們好幾個合作夥伴。
朝岸寧想讓三叔景叔安心在家休息,所以沒跟他們說,自己應付,最後雖然沒吃什麼虧,但是天天加班黑著一張臉,既要應對合作夥伴,還要對付公司里一些挑刺的老古董,所以脾氣也被挑得很大,一點火星子噼里啪啦就著。
這段時間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事惹到他,只有給棲南打電話的時候不一樣。
唐吉有一次親眼看見,朝岸寧在辦公室里把犯了嚴重錯誤的部門經理罵了個狗血淋頭,罵人的那口氣兒還沒喘勻呢,後一秒接到棲南電話,立馬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笑得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握著手機轉身坐到沙發上專心打電話去了。
都不用猜,唐吉一看朝岸寧的反應,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肯定是南哥。
部門經理在旁邊猛擦冷汗,被罵成那樣了還不忘了吃瓜,伸著脖子,豎著耳朵聽朝岸寧打電話,心裡也在猜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三叔景叔已經在家做好了飯,朝岸寧跟唐吉雖然在宴會上吃過了,但還是陪著棲南一起吃了一點。
棲南晚上還住在之前的房間,朝岸寧抱著自己電腦進去,把桌子挪到沙發邊,坐在沙發上繼續處理工作,需要打電話的時候會去書房打,打完電話又顛顛兒地跑回來,賴在棲南房間裡不走。
棲南也不管他,累了就自己躺下睡覺。
棲南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他剛睜開眼,朝岸寧的臉就在眼前,還是放大的。
倆人離得非常近,鼻尖就快撞上鼻尖。
朝岸寧眼睛裡的火苗,在棲南睜開眼的瞬間,直接跳了進去,把棲南灼得都開始疼了。
看著朝岸寧眼睛裡璀璨又不加掩飾的情緒,棲南有些恍惚,明明是躺在床上,卻有一種微微的失重感傳來,他只得抓著床單,小心再小心,才不會讓自己掉下去。
「哥,你醒了。」
朝岸寧聲音沙啞,喉結滾了兩下,下巴跟嘴唇也微微動了動。
棲南反應過來,剛想撐著胳膊坐起來,就被朝岸寧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