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赫最後是自己走的,臨走之前棲南讓他這輩子別再出現在他們面前,從地下室離開的那幾節台階,李凌赫是手腳並用爬著上去的。
朝岸寧一直坐在地板上,他手上的拳套已經摘了,遠遠扔在牆角。
地下室明明很冷,朝岸寧的頭髮卻在往下滴汗,棲南把他衣服拿過來,披在朝岸寧身上。
棲南坐在朝岸寧身側,握著朝岸寧冰涼的手,不停給他搓著:「冷嗎?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房子裡好像沒開暖氣。」
「暖氣停了,」朝岸寧看著棲南,「可能是忘了交費。」
朝岸寧的手被棲南搓熱了,反捏了捏棲南的手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棲南說:「除了這裡,我也想不到別的地方。」
「我把李凌赫帶過來,一開始只是想出出氣。」
朝岸寧頓了頓,眼神又變得有些渾濁:「但是剛剛……」
朝岸寧的手臂到現在還有些發僵,他剛剛差點兒沒控制住,他剛剛差點兒被李凌赫又重新拽進地獄,差一點萬劫不復。
如果棲南沒找到這裡,他可能這輩子陷在陰溝了,真的再也走不出來了。
朝岸寧想到這裡,突然一個翻身,壓著棲南一起摔在地板上。
朝岸寧耳朵趴在棲南胸口,聽著棲南胸膛里跟他一樣的心跳。
「哥……」
「在呢。」
「哥。」
「我在……」
地下室很冷,但兩個人都像是滾在燒紅的火堆里。
朝岸寧身上的「蛇」終於找到了讓他迷失又迷戀的玫瑰花叢,有刺也沒關係,全都咬進嘴裡吞掉就好了。
蛇頭最後鑽進幽幽密口裡,貪婪地索取那些花香。
棲南腰後的那片玫瑰花叢被撞得七零八落,整個人也被那條骨蛇咬得不成模樣。……--
骨蛇安靜下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棲南裡面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扣子掉了好幾個,外套的拉鏈也被朝岸寧拽壞了,只能裹在身上。
這個房子裡沒有暖氣,晚上肯定是不能住人的。
棲南躺在地上,頭頂的燈在晃,旁邊的沙袋也在晃。
「小寧。」棲南叫完人,舔了舔乾裂的嘴角。
「嗯。」
「小寧。」
「在呢哥。」
棲南笑了,撐著胳膊坐起來,又拍拍還躺著的朝岸寧:「趕緊起來,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