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南隔著一點距離問桑奕明:「你之前不是說,來南極不僅僅是為了拍照,你是來求婚的嗎,你準備什麼時候求?」
棲南一問,另外兩個攝影師也開始起鬨,問桑奕明是怎麼打算的,他們也好給他打配合。
桑奕明慢慢劃著名皮划艇:「我在找更好的風景,更合適的地點。」
棲南雖然跟桑奕明說著話,手裡的相機沒停拍,半趴在皮划艇上找角度拍不遠處的小企鵝,越過一片浮冰拐了個彎,又是不一樣的風景。
繞了幾圈,棲南跟胡楊拍完先回去了,桑奕明和另外一個攝影師始終沒見人影。
方言四處找桑奕明,棲南讓他別著急,倆人站在高處四處看著。
但海上大大小小浮冰太多,很擋視線,無論他們站在哪裡,總是會有很多視線死角,有很多皮划艇,就是找不到桑奕明那輛。
頭頂的天越來越灰,方言越來越著急不安,隔幾分鐘就問棲南一次時間,棲南帶著方言坐在皮划艇上又轉了一圈,沒找到人,想著他們可能是回去了,又劃了回去,但岸上還是沒有人。
有兩個俄羅斯男人玩兒完皮划艇上了岸,棲南能聽懂一點點俄羅斯語,聽他們說有兩個中國人的皮划艇撞到浮冰翻了船,兩個人都掉海里去了。
棲南立刻上去攔住他們,問那兩個掉進海里的中國人的特徵,又問他們人現在怎麼樣了。
棲南的俄羅斯語還是跟著一個黑河的朋友學的,詞彙量遠遠不夠,他只能聽懂一點,自己不會說,兩邊的語言都不通,棲南手腳並用,連猜帶比劃。
俄羅斯人看懂了棲南想問的是什麼意思,但他們也不知道掉下去的中國人具體是誰,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是相似的裝束,紅色的衝鋒衣是遊輪公司統一發的,下身都是黑色的防水褲,防水靴也是統一發的,又都戴著墨鏡,所以沒法兒給他描述到底是誰,只知道是兩個中國人。
其實俄羅斯人還說了那倆中國人沒事兒,他們都穿著救生衣呢,而且手劃的皮划艇根本沒有什麼速度,只是他們一直在拍照所以忘了控制方向就翻了船,兩個人很快就被旁邊救援的人拉了上去,人都好好的。
他們還說,他們的同伴甚至脫了衣服在海里游泳呢,都沒事兒,讓他們不用擔心,但這些棲南都沒聽懂。
棲南陪著方言又上了皮划艇,兩個人快速划槳,喊著桑奕明和另一個攝影師的名字。
皮划艇七拐八拐,繞過幾座浮冰。
桑奕明聽見方言在喊他,隔著浮冰應了一聲,也喊了方言一聲。
終於聽到回聲了,棲南快速劃著名皮划艇,繞過身後的浮冰,棲南就看見不遠處還在拍照的兩個人,一看桑奕明濕漉漉的頭髮就知道落水的真是他們。
「你們剛剛掉海里去了?」棲南問。
「沒事兒,不小心翻下去了,」桑奕明扯了扯緊貼著脖子的緊身防水衣,「除了頭髮有些濕之外身上沒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