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南早就餓了,跟朝岸寧換了座位,他來開車。
在路上朝岸寧發了朋友圈,收了滿屏的祝福,他又把兩個人的結婚證發在了家族群里,姥姥姥爺最先看到了,語音消息一條跟著一條,朝岸寧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大點了外放,也給棲南聽。
三叔景叔也早就進群了,一人說一句誇了好幾頁,緊接著就是一摞紅包,朝岸寧高高興興一個個都領了。
當然了,除了正式的那套結婚證件照之外,「不正式」的那些是他們倆自己回家之後拍的,連著拍了好幾天好幾宿,白天是拍有衣服的,晚上就拍沒衣服的,直到最後朝岸寧拍滿意了才結束。
朝岸寧錢包里那張帶血的照片,後來被棲南換成了兩個人的結婚合照,朝岸寧過了好幾天才發現,原本一打開錢包就是曾經支撐他熬過一天又一天,照片上染了去不掉血漬的人,現在是乾乾淨淨的大紅底色合影。
朝岸寧不只一次幻想過這一刻,哪怕他已經適應了習慣了現在有棲南的生活,也還是被大紅底色的合影狠狠戳了一下。
怎麼會不心動呢?那是他一直愛的人。
朝岸寧沒問原來的那張照片去哪裡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婚房他們買了一套新的,離朝岸寧的新公司跟棲南的工作室都不算遠,每一處裝修細節都是兩個人商量之後決定的,所有裝飾不管大小,也都是兩個人一起去家具城認真挑選的。
婚禮之前,棲南終於在朝岸寧身上畫出了一幅完整的全身彩繪圖,中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失敗」的夜晚才成功。
畫完的那天晚上,棲南拍了整整一宿,他已經很久沒有毫無保留地徹底投入到鏡頭裡去了,胸口的心跳跟手指上摁快門的節奏融合在一起,每一次的跳動,都隨著朝岸寧一起。
直到窗外的風吹進臥室,天空泛起青白,棲南才放下相機,髮絲上的汗滴在朝岸寧脖子上,他低頭吻著朝岸寧後背的那雙翅膀。
拍完的照片棲南挑了三張,掛在他們臥室的牆上,朝岸寧盯著牆上的照片看了很久。
有一天晚上兩個人結束之後,朝岸寧吻著棲南汗津津的肩胛骨,聲音因為喉嚨發緊變得有些沙啞。
他問:「哥,為什麼一定要拍一組這樣的成品?」
拍完這組照片並不容易,因為朝岸寧總是忍不到最後,棲南經常在他身體上畫著畫著他就有了反應,而且朝岸寧一開始就沒把這個當成個正經事兒來做,甚至是當成了情趣,以為棲南就是在跟他玩兒呢,所以總是半路就開始反過來折騰棲南。
到最後床單總是沒法要,顏料嚯嚯了一桶又一桶,畫筆桿子折了一支又一支。
棲南還是堅持,他跟朝岸寧說,這一組照片要拍完才行,朝岸寧看出棲南是真想拍成之後才慢慢開始配合。
棲南抬頭,望著牆上的照片,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他:「雖然照片裡只有你,但你也能感覺到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