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歸南一肚子火,路過憋笑憋得臉部肌肉抽搐的沈瑞凡時狠狠剜了他一眼。
這輛二手電瓶車已經騎了三年多了,不值錢到收破爛的都不會多看它一眼,至於偷他電瓶的人……
除了王偉棟,沒人幹得出來這麼缺德的事。-
王偉棟正站在售樓處門口抽菸,看見孟歸南就忍不住嘴賤了一句:「又早退啊?」
王偉棟看不慣他,原因很簡單,自從孟歸南半道從別的案場調來明月灣,王偉棟就再沒拿到過銷冠的額外獎金。
之前王偉棟頂多是打打嘴炮,但也許是因為昨天開表彰會,孟歸南拿到獎金後眯著眼笑得太開心,把王偉棟刺激得不輕,今天就開始把找不痛快這件事付諸實際行動了。
孟歸南兩腳一撐,在王偉棟面前停下。
「電瓶給我扔哪兒了?」
「可能這會兒已經進了垃圾站吧?」王偉棟裝也不裝,捏著嗓子笑得皮帶都快兜不住的肚皮上下抖動,「要不你去扒拉扒拉?」
王偉棟長得五大三粗,講話卻尖聲細語,孟歸南每次聽他說話都牙癢到恨不得往他臉上攮一拳。
孟歸南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王偉棟看了兩秒,然後學著他平時的樣子,捏了個不太標準的蘭花指:「賤人!再笑一聲我撕爛你的嘴!」
「孟歸南!」
孟歸南一甩頭髮,揚長而去。-
遠遠地,孟歸南就看見了菡雨樓氣派的招牌。
菡雨樓名字起得雅致,實際上是個集餐飲、茶室、室內高爾夫和ktv為一體的商務會所。
孟歸南和房子算是槓上了,他白天九點到六點在明月灣賣住宅樓,晚上七點到凌晨兩點半在菡雨樓賣包房,在時間管理方面堪稱大師。
都是賣房,只是這兩種房子的意義大不相同。
住宅被賦予了家的含義,是安定,是歸屬,而會所的包間裡安放的則是人們白日裡鎖在軀殼裡的各色慾望。
不過孟歸南沒功夫去思考什麼意義不意義的問題,他只關心提成有沒有按時打進他的工資卡里。
路過菡雨樓繼續往前騎,大約二十分鐘後孟歸南到達一片繁華但雜亂的街區。這裡位於新區的邊緣地帶,附近有三四個安置房小區。
雖然這裡的房價沒法和其他商品房相比,但租住在這裡的年輕人實在太多了,供求關係決定市場價格,孟歸南在水蓮嘉園租的那間六十來平的房子,每月的房租就要兩千塊。
孟歸南循著記憶在路邊找到了一家修車鋪。
「老闆,電瓶車電池有嗎?」
「有,鉛蓄電池還是鋰電池啊?」修車鋪老闆正在給一輛電動車補胎,回答完他的問題後抬起頭,眼神落在那輛已經慘不忍睹的電動車上後,笑了笑:「我說哥們兒,你這車都這樣了,小心哪天騎著騎著直接散成一地零件了。」
「這不沒那個條件換新的嗎?電池什麼價啊?」
老闆給他報了兩個價格,孟歸南聽後皺起了眉:「這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