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康祥看上是件非常不幸的事,凡是上了他的床的,少有能全須全尾下來的。
莊雁鳴端起桌上的酒杯,杯中冰塊未化,杯壁上的水珠讓他掌心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他沖吳康祥舉了舉杯,回道:「吳總——」
「這是我的人。」-
門外走廊上,孟歸南正在小聲教育著何慕霖:「讓你跳你就跳唄,能掉塊肉是怎麼的?把你投訴了,你這個月直接白干,你能不能別這麼死腦筋?」
何慕霖梗著脖子不講話,孟歸南說了半天也覺得沒意思,沖他擺了擺手:「幹活去吧,看見你我就來氣。」
何慕霖轉身走了,孟歸南去了躺衛生間,出來時對著空無一人的盥洗室又打了套組合拳。
屁股上像扎滿了小刺,刺撓得很,孟歸南表情扭曲地抓了半天,又認認真真洗了個手。
方才何慕霖被為難時,莊雁鳴就坐在沙發里看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這種人做朋友,可見莊雁鳴也不是什麼好鳥。
孟歸南抽了兩張紙擦乾淨手上的水珠,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304包廂的客人是在凌晨一點的時候散場的,孟歸南正在3樓的前台核對當晚的消費水單,突然面前的大理石台面被人敲了敲:「結帳。」
孟歸南抬起頭,看見莊雁鳴後習慣性地露出個職業微笑:「好的,稍等。」
前台小姑娘打了單子遞給莊雁鳴,他看都沒看,從錢包里拿出張卡來遞給孟歸南。
結過帳,孟歸南把莊雁鳴送至電梯口,摁了下行的按鍵。
兩人誰都沒說話,電梯到達的提示音響起才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孟歸南用手擋著電梯門,笑著說道:「慢走,莊總,歡迎您下次再來。」
電梯門即將合上的一瞬間,莊雁鳴看著站在門外的孟歸南,突然伸手揪著他的前襟把他拽了進來。
「額……」
莊雁鳴力氣很大,孟歸南沒防備,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孟歸南一臉驚恐地抬起頭,正對上莊雁鳴俯視而來的視線。
「怎……怎麼了?」
電梯裡光線明亮,將孟歸南整張臉上的每個表情都照得很清楚。莊雁鳴盯著他鼻翼上那顆棕色的小痣,慢吞吞地回答道:「我喝醉了,送我下樓。」
莊雁鳴說話時帶著濃烈酒精味道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臉上,掌心的溫度似乎穿透了襯衣單薄的布料,腰側那一小塊皮膚瞬間滾燙起來。
孟歸南渾身僵硬,大腦不受控制地思考了一下為什麼莊雁鳴的手會伸進他的外套里。
沒等他想出來個結果,電梯就到達了一樓,他如夢初醒般推開了莊雁鳴,扯著衣服下擺,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請吧,莊總。」
莊雁鳴走了出去,身形挺拔,每一步走得都很穩當,看上去壓根不像喝醉了的樣子。
他走出去兩步,發現孟歸南沒跟上來,於是停下來轉過頭看著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