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莊雁鳴……」孟歸南氣笑了,「五百萬你嫌虧本,要物盡其用是吧?」
話說得很難聽,莊雁鳴的聲音立刻沉了下來:「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這句話像是屋外連綿不絕的冷雨,將孟歸南好不容易重新恢復的好心情沖刷得一乾二淨。
孟歸南推開椅子,「刺啦」一聲響。
他擰著眉看了莊雁鳴幾秒,又坐下了,默不作聲地開始往嘴裡扒飯,有很多話孟歸南懶得問,就算問了從莊雁鳴這裡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莊雁鳴不喜歡他在菡雨樓和明月灣的工作,但給他做專職司機就可以,都是服務行業,服務莊雁鳴一個比之服務很多人,高貴在哪裡?
等他吃完飯,莊雁鳴說:「老陳家裡有事,你替他一段時間,明年四月以後,你想做什麼都隨你。」
孟歸南轉過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很意外莊雁鳴會說出做什麼都隨他這種話。
「真的?」
「嗯。」莊雁鳴說,「孟歸南,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抗拒和不滿,所以三番四次地拿話刺我,但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些對我造不成任何傷害,頂多會讓我覺得有些麻煩,而我——」
停頓了幾秒,他接著說:「是一個很擅長解決麻煩的人。我有一萬種可以強迫你真心實意臣服於我的手段,但我暫時還沒有把它們用在你身上的打算。」
「孟歸南,你乖一點,三年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
莊雁鳴語氣平靜,用最平靜的話說出最濃重的威脅,這一點,孟歸南早就領教過了。
他緩緩低下頭,眼睛因為一直盯著某個固定的點,視覺失焦,燈光投在桌面上的光斑散成凌亂的一片。
莊雁鳴並不需要他的任何表態,說完這番話就站起身離開了餐廳。
孟歸南用力眨了眨眼,視野重新變得清晰起來。他想到孟良,又想到王百琴,過了很久,他死死攥著衣擺,先是小聲罵了一句「操」,又自言自語道:「忍就忍。」
莊雁鳴沒有午休的習慣,吃過飯就進了書房,孟歸南肚子一飽就犯困,回到臥室睡了個午覺。
這一覺睡得不實,睡著了似乎又沒睡著,半夢半醒間,他聽見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
翻過身,孟歸南看見莊雁鳴邊打電話邊走了進來,電話那頭不知是什麼人,他說話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
「齊舒然這是逃難回來了麼?」
「來投奔我?可以。」
掛了電話,莊雁鳴站在床邊垂眼看著孟歸南:「晚上我有飯局,你和我一起去。」
稍晚些時候,老陳過來送車,應該是提前知道了莊雁鳴的安排,把車鑰匙放進孟歸南手裡的時候,他說:「孟先生,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
老陳看上去很憔悴,眼底布滿了細密的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