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直到今天,何欽欽都不能確定當年莊雁鳴到底是不是對人家有點那個意思,莊雁鳴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後來他也識趣地沒再問過。
今天在似乎窺見了當年一點真相的前提下,何欽欽又把這句話問了一遍:「你跟宋凌霄怎麼回事啊到底?」
莊雁鳴一開始沒說話,過了十幾秒,他說:「沒有在一起過。」
不知道莊雁鳴是不是在後來的這些年裡想明白了許多事,所以今時今日再談論起初戀這個話題時,莊雁鳴給了何欽欽一個非常確定的答案。
「那你跟南哥現在這是……在一塊兒了?」
「沒有。」
發動機啟動的聲音穿過空曠的夜色,莊雁鳴看著停車場的方向:「我們不會在一起。」
何欽欽「嘶」了一聲:「不是,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庫里南的大燈遙遙地射過來,莊雁鳴往台階下走了一步,把手中剩下的半包煙撂給何欽欽,然後沖他笑了笑:「走了。」
莊雁鳴走下台階,庫里南穩穩地停在他跟前。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來,孟歸南探出頭來,沖何欽欽招了招手:「走了,回見啊。」
庫里南從萬園春的大門駛出去,路上稀稀拉拉的沒幾輛車,孟歸南開車開得肆意,口中還哼著歌,看上去是很開心的樣子。
莊雁鳴斜靠在座椅上,從扶手箱上丟著的煙盒裡抽了一支出來,沖孟歸南伸出手:「打火機。」
等紅燈的功夫,孟歸南轉過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喝酒喝蒙了?這是紅梅,不是你的卡比龍總裁。」
「我知道。」
孟歸南從上衣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遞給他。
光線很暗,車頂一顆顆划過的流星在莊雁鳴臉上投下閃閃爍爍微弱的光影。
他垂著頭,用一隻很廉價的砂輪打火機點菸,猩紅的火光照亮他的眉眼,孟歸南看見他黑而濃密的睫毛上下小幅度地顫動,心臟莫名其妙打了個哆嗦。
孟歸南快速地挪開眼,在綠燈亮起的前一秒就衝過停止線開進了路口。
莊雁鳴的大多數行為孟歸南都無法理解,就像現在,他的手肘搭在扶手箱上,嘆息似的吐出一口粗劣嗆人的煙氣,然後評價道:「老頭煙。」
紅梅確實很得一些年紀比較大,做慣了苦力活的人青睞,它足夠便宜,耐抽,勁兒足,但相對來說,對身體的傷害要更大一些。
「我發現你這人真挺雙標的,上回不讓我在車裡抽紅梅,這會兒你倒自己抽上了。」
這支煙,莊雁鳴只抽了一半就按滅在車載菸灰缸里。
在距離萬山一號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孟歸南聽見莊雁鳴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怎麼了?」
不到五百米就是高架出口,孟歸南目不斜視,一直看著前頭的路。
「你談過戀愛嗎?」
「別找茬啊。」
庫里南匯入右側車道,從下高架到開進車庫這段時間裡,莊雁鳴都沒再說一句話,孟歸南停好車,才轉過頭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