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莊雁鳴說:「你遲到了。」
孟歸南看了眼腕錶:「我遲什麼到,剛兩點。」
「準點也算遲到。」
孟歸南側過臉,看見莊雁鳴正站在二樓最左側的小陽台上,看著他的方向。
這是一座前些年很流行的歐式風格的別墅,黑色雕花欄杆,隨處可見的拱形玻璃窗,花紋繁複的石磚,既復古又有格調。
正值一日之內陽光最亮的時段,莊雁鳴還是一身黑色西裝,他斜倚著欄杆,姿勢很散漫。
不知他腳邊擺放著的幾盆花是什麼品種,在冬日裡開得依舊熱烈。大朵大朵的紅將他簇擁在中間,光線明暗交錯,很像是電影裡的一幕精心布景。
孟歸南有點出神地想,莊雁鳴不應該穿西裝,或許該穿一條白色拖尾的紗裙才夠應景。
「怎麼不說話?」
莊雁鳴齒間咬著煙,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孟歸南回了神,立刻摁下了掛斷鍵。
莊雁鳴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眼屏幕,似乎是沒想到孟歸南會直接掛了他的電話,他皺了皺眉,轉身回到室內。
不一會兒,孟歸南就看見他從別墅大門走出來。
莊雁鳴拉開車門上了車,果不其然先聲討了孟歸南主動掛斷電話的不禮貌行為,孟歸南不想聽,岔開了這個話題:「你晚上有安排嗎?我有點事。」
「什麼事?」
「約了朋友吃飯。」
庫里南駛出別墅區,拐入快速路,莊雁鳴問:「什麼朋友?」
「大學同學。」
「男人還是女人?」
「男的。」孟歸南說完,又特意強調了一句,「直男。」
莊雁鳴不再問了,過了片刻,他說:「我今晚有飯局,你十點鐘來接我。」
「你在哪兒吃飯?」
「萬園春。」
孟歸南算了算兩個餐廳的距離,十點鐘去接莊雁鳴意味著他至少得在九點一刻出發,那和溫亞遇的吃飯時間只剩下兩個小時。
孟歸南試探著問:「你能不能打車回?」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合適,緊接著給出另一個誠懇的建議,「我把車留給你,你結束的時候我給你叫個代駕可以嗎?」
莊雁鳴一直都沒說話,孟歸南心裡直打突,他看了莊雁鳴一眼,妥協道:「不行就算了。」
莊雁鳴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到了雲山的停車場,孟歸南停好車,才聽見莊雁鳴說:「十點鐘還吃不完晚飯,你是想在外面野到幾點?」
他只是和朋友吃頓飯而已。
野到幾點?這濃烈的爹味兒,孟歸南蹭的一下火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