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確實滯後,但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事兒怪不到莊雁鳴頭上。彭雲奇為了給彭霖鋪路,找出來的藉口也太過拙劣。
莊鎮山一派和彭雲奇一派在會上吵得不可開交,莊鎮山最終拍板,以和為貴,以公司利益為先,將這個項目交給了彭霖。
彭雲奇司馬昭之心,雲山高層無人不知。
但他做事太激進了,他和莊鎮山截然不同的態度,讓幾位始終保持中立的獨立董事的立場略微動搖。
會後,當著眾人的面,莊鎮山笑呵呵地拍著彭霖的肩:「雁鳴確實精力有限,小霖你受點累,好好干,以後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是要退下去的,公司將來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這番話說得太漂亮,瞬間將彭雲奇父子架了起來。
彭雲奇陰著一張臉,看著莊鎮山的背影,從中嗅出一絲古怪。
莊鎮山握在手裡的東西,絕不可能從手指縫裡漏出去一分一毫。
開會之前,彭雲奇沒想到莊鎮山會如此輕易地妥協,做的許多準備壓根都沒用上。
但彭雲奇多番驗證,確認了連濰高速的項目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任何問題,莊鎮山為何會如此輕易放手?他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直到三天前,雲山交科以一點五的分差輸給華建工程時,他瞬間明白了為何當初莊鎮山會如此大度。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項目是雲山的囊中之物,現在項目在彭霖手裡丟了,再加上先前開會時幾位獨立董事的微妙的表情,彭雲奇知道,他和莊鎮山之間,最後一戰來了。
彭霖在接到消息後立刻找來當天去參與投標的人員。在詳細詢問後,招投標部的閆石欲言又止,彭霖陰著臉:「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幹什麼?!」
「咱們為了控制價格分,找了三家單位圍標,但華建似乎是提前知道了我們的報價,開標前,華建的林榮特意走過來跟我說了一句『這趟你怕是白來了』,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後來唱標時,他們的價格幾乎精準地接近平均價,導致我們的價格分比華建低了將近兩分。」
「事後我去了解了一下,華建至少找了五家單位來替他們控制價格,除了提前得知了我們的報價,我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原因,再結合林榮和我說的那句話,彭總,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彭霖的手機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他冷笑了一聲:「給我查!」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莊雁鳴的耳朵里,他總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
看上去這非常像是莊鎮山做的局,但莊鎮山一個視公司利益為一切的人,絕不可能拿一個三十多億的項目去賭。
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但莊雁鳴將這件事從頭到尾捋了幾遍,仍然沒有頭緒。
推開椅子,他起身,去了莊鎮山的辦公室。
莊鎮山辦公室有客人,莊雁鳴在一旁等了十來分鐘,等客人走了,他才試探著詢問莊鎮山,連濰高速的項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