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換衣服,吃飯,整個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
直到孟歸南回到房間,看見床與陽台之間的地板上丟著的一條沾著可疑液體的領帶時,從睜開眼睛那刻起強行裝出來的鎮定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孟歸南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不是喝多了酒會失憶的體質。
從昨晚莊雁鳴出現一直到睡前,所有零零散散的,還冒著熱乎氣兒的記憶紛至沓來,將他的臉皮扯得一點不剩。
孟歸南抱著腦袋蹲到了地板上。他幹了什麼?
車什麼震?什麼車震?
他真的只是喝了酒不是被鬼上了身嗎?
鄭姐從門口路過,往裡瞥了一眼:「小南,怎麼啦?怎麼坐在地上?」
孟歸南抬起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事沒事,就是有點頭疼。」
「莊先生早上讓人送來的解酒藥要喝一小罐嗎?」
聽見「莊先生」三個字,孟歸南臉上的表情徹底崩開了,為了不讓鄭姐看出什麼,他立刻翻身躺進了被子裡,把臉也埋了起來:「不用,再睡一會兒就好了。」
鄭姐以為他只是身體不舒服,就沒再多說,動作很輕地帶上門出去了。
鄭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孟歸南掀開了被子,從床頭柜上拿過筆記本電腦,翻來翻去找了部高分的驚悚電影。
電影剛開始兩分鐘,霧氣瀰漫的山林,陰森詭異的背景音樂……
「你的眼睛裡為什麼有星星?」
「莊雁鳴,求求你……」
「莊雁鳴,我為什麼..不出來?」……
「啪」
孟歸南惡狠狠地扣上筆記本,從床上跳了起來。原地打了兩套組合拳仍然無濟於事,最後他怒吼一聲,換上背心短褲下了樓。
跑滿十五公里,孟歸南摘下了耳機,扶著膝蓋重重地喘了幾口氣。
身體極度疲憊,腦子也轉不動了,他現在只想回家好好洗個澡,再躺進柔軟的床鋪里眯一覺。
邁著沉重的雙腿往回走,快要走進小區大門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莊雁鳴三個字直直刺進孟歸南的眼睛裡,劇烈運動後狂跳的心臟還沒平復下來,他緊緊抿著唇,等鈴聲快要自動掛斷時,才按下接聽鍵。
「在做什麼?」
莊雁鳴的聲音很低,就響在耳邊,孟歸南不可控制地又想起了昨夜莊雁鳴以同樣平緩的語調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額上一滴汗水落進眼眶,蟄得孟歸南有點疼,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很後悔接起了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