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表現在向來對清炒蘆筍敬而遠之的莊雁鳴,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往嘴裡送了兩筷子了。
「你什麼時候又愛吃蘆筍了?」
莊雁鳴咀嚼食物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皮看向他。
孟歸南明明看到他吞咽得很勉強,但他還是嘴硬道:「今天。」
「……」
莊雁鳴晚上沒在知春苑留宿,吃過飯後就離開了,離開時他告訴孟歸南:「我讓何師傅回去了,明天你自己去上班。」又從隨身帶的公文包里摸出一把車鑰匙遞給他,「車在樓下,黑色的奧迪。」
孟歸南愣了愣:「我可以騎電瓶車,還能多睡十分鐘。」
莊雁鳴把車鑰匙強硬地塞進他手裡:「你那輛電瓶車我已經讓老陳丟了,走路或者開車你自己選一個。」
「你又丟我東西?你有沒有禮貌?」孟歸南一聽莊雁鳴丟了他的電瓶車,立刻生起氣來,「經過我同意了嗎?」
「你做的一些事也沒經過我的同意,所以現在才只能住在這個破地方。」
「莊雁鳴!」
莊雁鳴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怎麼?」
「滾滾滾。」
孟歸南沖他快速擺手,趕他出門。莊雁鳴也沒生氣,空著的那隻手攬著他的腰往身前帶了帶,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明天記得穿件高領的衣服。」
莊雁鳴總是會在一些孟歸南想不到的事情上犯神經,孟歸南氣急敗壞推他出去,咣當一下摔上了大門。
鄭姐正在收拾餐桌,兩人的對話她一字不落全都聽到了,於是勸慰孟歸南:「南城秋天雨水多,天氣預報說接下來的一周都有雨,莊先生是替你著想呢。」
孟歸南撇了撇嘴:「他丟我電瓶車。」
鄭姐沒忍住笑出聲:「那輛電瓶車是挺舊了,上次我看見後輪都有點晃了。」
其實從那天以後,孟歸南就打定主意要避免去對莊雁鳴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進行更深層次的解讀,畢竟只要一深想,他總是能得出那個莊雁鳴曾否認過的結論。
既然莊雁鳴已經親口否認過,他就不應該再去自尋煩惱。
基於這點考慮,莊雁鳴說什麼就應該是什麼,無論自己內心深處是如何看待這些的,表面上也應該只給出合乎「孟歸南一直以來的行事邏輯」的反應。
而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一個讓孟歸南痛心疾首,恨不得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個大嘴巴的意外。
他之所以難以接受,並不單單只是因為尷尬而無法面對。
「好吧。」孟歸南不情不願道,「那我下去看看車。」
莊雁鳴來知春苑的頻率並不高,兩人恢復了之前比較平和的相處狀態。
他們見面的地方僅限於知春苑這間不算大的房子裡,有時孟歸南甚至會覺得他和莊雁鳴在演繹一場故事性欠佳的情景劇,地點單調,人物單調,就連情節也很單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