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陰,像是又醞釀著一場暴雨。
莊雁鳴推門進去的時候,莊鎮山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見他進來,招呼道:「來了,坐吧。」
莊雁鳴應了,走到沙發另一側坐下。
莊鎮山為他斟上一杯茶:「嘗嘗。」
莊雁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新的茶香溢滿口腔,他點了點頭:「鐵觀音。」
莊鎮山叫他來不可能只是為了喝茶,因此當莊鎮山問他周末去哪兒了的時候,莊雁鳴一點都不意外。
兩人明明是父子,卻不知從何時起,變成了等級森明的上下級。
這也許和莊雁鳴本身的性格有關,他很少和別人敞開心扉剖析自己,不像莊昭煬,青春期時,甚至還會在莊鎮山面前得意地說他和學校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在談戀愛。
所以其實莊雁鳴一直覺得他雖然是莊鎮山最滿意的兒子,但莊鎮山應該是更喜歡莊昭煬的。
「一定要回答嗎?」莊雁鳴反問。
莊鎮山轉過頭,用他那雙渾濁但依舊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莊雁鳴。
「對,一定要回答。」
「去何欽欽家住了兩天。」
其實只要回答莊鎮山的問題就可以了,這畢竟只是一件小事,莊鎮山頂多會在之後告誡他兩句便放他離開,但莊雁鳴突然想像莊昭煬一樣,試著和莊鎮山說一些孩子應該對父親說的話。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莊鎮山,仿佛是最後一次對他的父親產生期待:「爸,我有點喘不上氣了。」
莊鎮山記不清莊雁鳴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了,他嘆了口氣,說:「雁鳴,我知道我對你的高要求讓你的壓力很大,但我是為你好。你要知道,雲山這麼大的攤子將來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為什麼這個人不是昭煬而是你,是因為你比他優秀,比他更適合做我的接班人。」
「想獲得『成功的人生』,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
「周末不回家而已,我並不覺得這和『成功的人生』之間有什麼必要的聯繫。」莊雁鳴又恢復了平日裡對一切都很冷淡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