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雁鳴想像了一下他和孟歸南在喧鬧的燒烤攤上吃燒烤和啤酒的場景,又想像著兩人吃過夜宵後聽著綿長而又聒噪的蟋蟀叫聲,牽著手散步回家,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只想這趟航班快些起飛,最好可以提前一點到達。
天邊是即將落幕的晚霞,太陽被黑暗拖拽著即將沉入地平線,莊雁鳴注視著漸頹的日光,開始期待這一晚黑夜的降臨。
飛機快要降落時,莊雁鳴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白色天鵝絨盒子,打開它,裡面躺著一枚胸針。
圓形的藍寶石,雕刻出地球表面大陸與海洋的紋路,中間偏下的位置,有一圈細細的鉑金裝飾,那代表著地球的南回歸線。
其實這枚胸針,孟歸南不一定有可以用上它的場合,也不一定會很喜歡。
他一直戴著很久之前莊雁鳴送給他的那款月相大師和很「便宜」的月亮項鍊,臥室床頭櫃那個擺滿了各種各樣飾品和價格更為高昂的腕錶的抽屜,孟歸南鮮少打開它,即便打開,可能也只是為了將一件新的禮物放進去。
孟歸南不在乎不喜歡,莊雁鳴卻一直固執地想把很多很昂貴的東西送到他的手裡。
飛機提前了二十分鐘到達,莊雁鳴走出航站樓時,一眼就看見了等在出口的孟歸南。
孟歸南在人群中捕捉到他的身影,眼睛亮起來,然後笑著沖他招了招手。
「幸好我提前來了,不然你就要很可憐,很孤單地在這裡等人來接咯。」
莊雁鳴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為什麼要用很可憐很孤單這樣的詞,這裡有很多人。」覷了眼孟歸南臉上的神色,立刻改了口順著他的話說,「幸好你提前來了。」
孟歸南看上去很開心,和莊雁鳴並肩走在一起時,笑著和他講這幾天醫院發生的趣事,說嚴岩某天晚上下樓拿外賣,摔下樓梯把左臂肱骨幹給摔骨折了,跑到急診去看,被急診醫生嘲笑了一晚上。又說手術還是溫亞遇做的,手術過程中沒憋住笑,氣得嚴岩發誓一個月都不要再和溫亞遇講話。
莊雁鳴認真聽著,他不知道肱骨幹是哪塊骨頭,也不覺得這是件多麼有趣的事,但看著孟歸南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樣子,也跟著笑了笑。
上了車,孟歸南湊過來和他接了一個長長的吻,表情十分認真地和他說:「雖然我還是覺得你跑來跑去很辛苦,但是你陪我過生日,我真的很開心。」
莊雁鳴拉上安全帶,指揮孟歸南開車,過了一兩分鐘,他說:「只是這麼點事就能讓你開心,你也太好滿足了。」
孟歸南早已習慣莊雁鳴偶爾的口不對心,甚至清楚他每一次口不對心背後的原因。
「害臊什麼呀?有的人張口閉口說自己是處男的時候都沒害臊呢?」
莊雁鳴不想和孟歸南說話了,他捏了捏口袋裡的盒子,決定等明天要出發去機場時再把禮物送給孟歸南,作為對他的懲罰。
「好吧好吧。」孟歸南伸手過來捏了捏他的小臂,「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