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走上前來,遞給了他一個冒著香味的水杯,微笑道:「喝一點,放鬆一下,你看起來太緊繃了。成為加內艦長的伴侶,壓力肯定特別大吧?」
「……」余讓接過水杯,這款飲品的味道和地球咖啡類似,但這種稱為[加落]的豆子並不需要需要水洗、日曬、烘焙、研磨等程序,它從樹上摘下來後可以直接嚼,也可直接放入水中泡開,就成了現在余讓手中的一杯加落。
余讓的手指在水杯上輕點了幾下,問:「你有什麼事嗎?」
裴希仍舊微笑:「沒事,加內艦長在病房內聊些事,我看到你,過來打聲招呼。」余讓點頭。
「……」裴希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倒感覺到一些荒誕的好笑。他自從五年前,選舉當上了那斯的總統,不管民眾私下是否對他有意見,面上總會表現出應有的尊重。
而且他是遠近聞名的脾氣好和親民,出生自礦區、和曾經加入過星際巡航隊,這兩個身份,為他拉了不少民眾的選票。
那斯底層人民,基本都對他有好感。
他在得知阿波羅號即將停靠那斯的消息後,特意讓人去調查過余讓的身份。
一個非常普通的人,直接歸為那斯底層人民也沒什麼問題。
他覺得自己只要向對方展示好感,對方也必定會回以好感。
他有些好笑,沒想到對方是這種沉默寡言,到近似看起來有些羞怯的性格。
他把這性格定義為羞怯,只因為對方沒有立刻回饋他散發的善意。
不過在之後,他就不這麼認為了。
裴希對余讓說:「我不建議你把艦長送到療養院。」
余讓厚重的劉海遮住了視線,他手指摩挲了會兒手中水杯,從鼻腔里意味不明地吐出一聲:「嗯?」
裴希笑說:「程序非常複雜,除非認定伴侶失去照顧能力,他們才會把人接走。」
余讓不理解,他對這整個社會壞境都不太理解,親緣關係如此寡淡的社會,對性緣關係的綁定卻如此牢固。好像婚後,兩個人就該變成一個人。
余讓在過去婚後的幾年,就常常收到,婚姻關係機構給他發來的調查表。
余讓沒搭腔,道了聲知道了。
裴希絲毫沒有被余讓沉默打擾聊天的雅興,他繼續調笑:「你上學的時候,可能沒有認真聽過課。」
他調查過余讓在校時的資料,這人在校期間,不僅大部分課程都踩線過,少部分甚至直到畢業都沒有及格,這讓他比正常學生晚拿了一年的畢業證。
余讓不耐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