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讓在醫院無所事事地閒逛了一會兒,最後又到公共衛生間馬桶上呆坐著放空。
與人長期共處一室,讓他有些不自在。雖然病房裡的另外三個人都不是很愛與人閒聊的人,但見到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動,就感覺不舒服。
更何況李維多次有意無意地在觀察他,這讓余讓猜測他們應該有一些私下的話想要聊,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了病房。
余讓躬著身子坐在馬桶上深呼吸,隔了會兒他抬起雙手捂住下半張臉,像一座沉默而又疲倦的雕塑。-
余讓在馬桶上靜坐了半個小時,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決定,他或許不應該留下阿德加內,讓麻煩疊加麻煩。
本來他應該只有幾件事要做,現在因為阿德加內,附帶的事情都多了起來。
這種想法到他離開衛生間,回到艦長病房,遇到病房門口等待的娜芮爾,又更深刻了些。
娜芮爾告訴他,艦長的身體數據已經趨於平穩,可以安排出院。
娜芮爾解釋說:「我和李維不能離開阿波號太久,艦長也最好不要在醫院留太久,這可能會留下的他的信息。艦長的身體情況,目前還在保密狀態中。」
娜芮爾說完,還順帶誇了下,余讓用自己的名字登基的入院信息這個行為。
「……」余讓沖她點了下頭。
娜芮爾又開始交代後續該怎麼照料艦長,以及她提醒:「我最近這段時間會頻繁和你聯繫,我需要每日記錄艦長的身體數據信息。」
娜芮爾又講到艦長身上的安五類藥物:「因為是新型藥物,針對艦長本身的危害尚不可知,我後續會通過物流,匿名投送一種通用型的緩解藥物成癮的包裹給你,不確定是否有效。你未來一段時間可能需要協助艦長戒除藥癮,這可能會有些難。不過艦長現在身體虛弱,躺在床上不能動,這讓你也能有效控制他,若是健康狀態的艦長,我可能還需要給你備一些鎮定劑。」
「……」
「對了,還有你自己,阻斷藥仍舊需要一直吃,最開始半個月每天都要吃,之後每隔一個星期可以變成隔一天、隔兩天,而後穩定在一月一次,直到艦長完全戒除藥癮即可。」
余讓點頭——他當然一顆都沒有吃。還免費贈送給了之前來病房看病的醫生,好心讓醫生給見過且有可能被傳染的人分發服用。
娜芮爾抬眼端詳了會兒余讓。這位阿波羅號上的醫療官,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上下,神情一直很平靜,她紅棕色的頭髮利落地紮成馬尾,從辦事到說話都非常乾脆利落。
她看了余讓一會兒,突然一改利落說話的風格,緩慢道:「艦長可能沒有與你講過他過去的經歷,我們也只是從艦長口中零星透露出的一些信息得知,他當初進入[毒蟲]——就是星盜的飛船,被打斷了四肢和脊椎,還被注射了各種藥物,最後被丟到飛船上的低氧艙內——這一般不是擁有活性的生物能待的地方。艦長說他很幸運,可能是因為基因的優越,也可能是[毒蟲]內的藥物研人員水平不行,那些藥物大多只是在數個高燒後就被他身體免疫功能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