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芮爾又頑強表示道:[我仍舊覺得你的描述有誇張的成分,艦長具體是怎麼展現出他的「懼怕」?]余讓面無表情地晃了下手中的光腦,頭也沒抬。
一旁的裴希已經拿著東西進了屋內,他正在和阿德加內聊天,詢問當時在空中餐車的遭遇,並詫異表示,那裡的食物很一般,很少有當地人會去乘坐空中餐車。如果對高空就餐感興趣的話,他可以請人在落輝塔的頂樓餐廳訂個位置。
阿德加內過去別人說話時,會沉默傾聽,在對方說完後,又會禮貌回話,他很少會讓一段聊天終止在他的沉默下。
阿德加內面對裴希的殷勤推薦,就沉默了許久。
余讓低著頭給娜芮爾打字:[在黑暗環境中,他會很明顯的肌肉緊繃、呼吸急促。]余讓手指在光腦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他好幾次睡覺時間從全息艙爬出來,都看見客廳亮著燈,他當時還以為艾麗沒有關燈,遠程提示了艾麗關燈。等洗漱出來,到客廳冰箱裡拿能量棒,轉頭看見艦長佝僂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冰箱的燈光打在兩人間的空地上。
艦長滿頭是汗,啞聲笑問:「余讓,你在開冰箱,餓了嗎,又吃能量棒?」
余讓關了冰箱咬著能量棒走過去,讓艾麗打開了客廳燈,看見艦長很明顯地長出了一口氣。
「怕黑?眼睛能感受到光源?」余讓咽下嘴裡的能量棒。
阿德加內抬起手,放在自己眼前張合了數下:「感覺到一點。」
余讓點點頭,詢問為什麼他沒有在房間睡覺,是否需要自己的幫忙。
阿德加內摸到沙發旁邊的拐杖:「在想一些事情。」他把自己撐起來,靠近余讓,不客氣地讓余讓幫忙,「麻煩了。」
娜芮爾對余讓的推測不太贊同:[可能是視力正在恢復的正常反應,他已經能感受到光源的話,對光亮有反應很正常。][他還在我送他回房間,讓他躺下休息後,抓住過我的衣袖。]余讓面無表情地回到。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或許可以歸納為你們伴侶間的親密行為。]余讓眯了下眼睛,覺得這個醫療官有些離譜。她寧願相信她的艦長在身體遭受巨大創傷、住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裡,和這個男人產生了親密關係,也不覺得她艦長可能陷入創傷後應激,產生了過去可能少有的害怕情緒。
或者說,在醫療已經發展到,渾身骨頭都碎了還能康復的星際社會,人內心的創傷不再是什麼棘手的麻煩?
果不其然,娜芮爾在下一刻就發消息說:[不過我會和艦長溝通,詢問他是否需要對自己大腦控制情緒的區間進行干預。]余讓回復了一聲哦,退出聊天框後,對著空白的光腦熒幕發了會兒呆。
裴希又在旁邊和阿德加內聊起了那斯的飲食衛生,和治安問題,他說他和他的團隊都非常重視這些問題……
沉默了許久的阿德加內,他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連續好幾個晚上徹夜難眠,總是會讓人疲倦。
阿德加內突然打斷了裴希的話:「裴希,你之前不是讓我打聽過,一個叫做紅仿的巡航隊員信息?」
裴希頓了頓,微笑回道:「是的,已經打聽到他如今怎麼樣了嗎?」
「你和他關係怎麼樣?」阿德加內低頭按揉了下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