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讓收回目光,餐廳燈光折射到他眼鏡鏡片上,一片冷然的光芒,他緩慢地開口問道:「艦長,如果一個人不是意外離世,他覺得生活很痛苦,每分每秒都像處在溺水壞境中,他自己選擇死亡呢?」
阿德加內沒聽說過這種行為,為此皺了下眉頭:「我不理解這種行為。」他自認自己曾經的遭遇也並不輕鬆,也從未想過放棄生命,不到死亡召喚的前一秒,人類都該有掙扎求生的本能。
「我覺得他可以去看醫生。」阿德加內沉吟道,「我並不贊同這種行為,也無法認同和感同身受這種行為。」
余讓側過頭看他。
阿德加內抿了抿唇:「而且我覺得,我應該有資格說這種話。」
余讓沒什麼表情。
阿德加內緩慢地道:「如果覺得溺水,那麼應該努力浮上來,呼吸新鮮空氣。」
余讓突然湊近阿德加內:「溺水的人怎麼能浮上來?」他問,「艦長見過別人溺水嗎?她看起來不像溺水,她像是在水中遊玩,還在沖你招手,你一轉眼,她就被水淹沒下去了,沒有了呼吸。」
阿德加內突然伸手,他摸到余讓的眼鏡,緩慢地把余讓的眼鏡摘了下來,他看不見余讓的眼鏡,但扔試圖去看那個位置。
「余讓,」他兩根手指捏著眼鏡金屬,手掌捧住余讓的臉頰,「你發生過什麼?」
余讓沉默地看著阿德加內戴著的黑色眼鏡,他側開自己的臉,拿回眼鏡,用衣袖擦了擦阿德加內碰在鏡片上的指印:「沒有,我的遊戲。」
余讓輕聲道:「我的一個遊戲角色,我為他設計的背景故事,有些卡住了情節,所以想探討一下。」
阿德加內摩挲了下手指,緩慢道:「很有意思的角色,那他最後會怎麼樣?」
隨著他話音落下,廚房關上的門被打開,裴希像是在廚房裡睡了一覺起來,出來率先打了個哈欠。
誰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只聽他邊走邊道:「希望他如願以償,人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不管是結婚、離婚還是死亡。」
他走到門邊,穿上自己白色風衣外套,把帽子按回頭上,按著帽子對阿德加內和余讓方向點了下頭:「今天打擾了,有些失禮。」他抬帽檐,無奈道,「但請原諒我這個剛剛痛失真愛的失意人,我先走了。」
他說完轉身走了,皮鞋嗒嗒響了兩聲,人就離開了。
余讓覺得好笑:「我以為他和他現任是真愛。」
阿德加內搖頭:「政治聯姻,他和他的現任妻子不住在一起。」
余讓瞥阿德加內,點頭,不甚在意:「艦長把所有接近自己身邊的人,都調查清楚了嗎?」
阿德加內頓了頓,失笑道:「護衛隊的工作,為了我的安全,需要長期接觸的,都會大致調查一下。」
余讓哦了一聲,心道:[大致調查到別人夫妻各過各的。]阿德加內突然興致勃勃提出:「既然提到了你的遊戲,我可以登錄上去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