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治療的,余讓。你可以恢復健康,你看過娜芮爾給你的報告了嗎,報告中顯示你大腦已經有症狀,或許治療就能好了。」
「你覺得可以嗎?讓我忘記我過去發生過的事情,那我還是我嗎?」余讓沉聲說,「如果艦長真的喜歡我這種性格的人,我不介意在我死之後,你們用你們的技術,復刻出一個沒有我的記憶擁有相同的性格的人。」
聊天聊到這個時候,余讓好像完全剝離了情緒,他沒有了愧疚感,話語中開始加槍帶棍了起來。
「你的話很傷人。」阿德加內聲音聽起來有些受傷。余讓沉默。
阿德加內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我讓法賓、裴希和你媽媽來看你,好嗎?」
余讓的社會關係寡淡的,一隻手能數完他熟悉的人。阿德加內沉默問自己:[過去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些奇怪的地方?]余讓好一會兒,輕聲說:「謝謝你,艦長。」
阿德加內離開之後,余讓安靜了一會兒,而後在病床上蜷縮起了他的四肢。
他長出了一口氣,他感覺不到歉意和愧疚,只剩下放鬆。
每隔一會兒,有醫生進來看他的監測儀,他們問了他一些什麼,他懶得回答,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門外的阿德加內,出病房後靠牆沉默地站了一會兒,他垂著頭,看自己的白色靴子。靴子上有阿波羅號標誌的太陽金屬徽章。
他的腳尖在地板上輕輕地叩了兩下,那金屬徽章的光澤就隨著光線亮暗而改變色澤。
幾分鐘後,他抬起頭,神情冷靜,抬步朝娜芮爾方向走去。
「準備一下,娜芮爾,處理下余讓的病情,他的記憶和自我認知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娜芮爾看他:「先處理情緒區間的問題?藥物成癮呢?」
阿德加內面色冷靜,金屬瞳孔認真注視著娜芮爾,他搖頭:「不是,處理他大腦中一段異常的記憶。」
「……」娜芮爾沉默了一下,她拒絕,「需要病患自己簽同意書,我們不能私自篡改病人的記憶,那樣和學會的人強制把人進行機械化改造有什麼區別?」
阿德加內腮幫緊了下,咬牙道:「我以他伴侶的身份簽訂這份同意書,有問題嗎?他自我認知已經出現了錯誤,我不覺得他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艦長。」娜芮爾嚴肅。
阿德加內頓了頓,突然泄了一口氣,他疲倦又無奈地說:「娜芮爾,拜託了。幫我把他帶回阿波羅號上。」
娜芮爾莫名眼眶一紅,她抿著唇,而後朝病房走去,她低聲快速道:「我剛剛要醫生讓他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