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加內額頭冒出薄薄一層汗珠,他暫時關閉了自己和余讓聊天的話筒,有些無奈地開:「你知道我並沒有這樣做,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覺得你的身體反應和藥物有關,我懷疑你仍舊被在蟲災星的那段情緒影響。」
「或許。」
「你對和余讓有關的事,情緒反應不太正常,你覺得自己是否失去了正確的判斷能力。」
阿德加內沉吟了片刻,本來面對一直都是無奈或笑的神情平淡下來:「我們不要再聊這個了,你也知道他生病了,他現在很健康,我過去幾乎沒有見他笑過。」
「……」娜芮爾說,「他確實生病了,但是我們手術前,有要告知病人的必要。」
阿德加內皺眉:「好了,不要再說了。」他身旁的身體監測數據又跳起了紅光,額角青筋冒出來。
娜芮爾停止了說話,她拔下針管,沉默地整理一旁的醫療器械。
阿德加內隔了一會兒,對光腦那頭的人開口說話,他聲音平靜溫和,額角的青筋都像是變成了假象。
「哦,你說裴希,他是你們那斯的總統。」
娜芮爾收拾好東西,低聲說了一句:「艦長,你知道手術不是萬能的,就像你現在仍舊無法擺脫在蟲災星的影響,經常出現蟲子揮動翅膀的幻覺。余讓也不是沒有會回到某些痛苦時刻的時候,到時候,你怎麼救他,再把他推上手術台?次數多了大腦認知區域出現損傷了怎麼辦?」
阿德加內深深地注視了娜芮爾一眼。
娜芮爾拿著東西離開了病床,到旁邊去配製藥劑。
阿德加內緩慢地對余讓說:「嗯,我當時生病,他到醫院和你家看過,後來還來過幾次,你和他的關係算不上好。」
阿德加內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就讓那個時候來的晚一點,再晚一點。]他會想辦法,讓余讓能夠開心起來,能夠願意戰勝過去的痛苦。
如果不能呢……
阿德加內深呼吸了一口氣,耳邊嗡嗡聲又響了起來。
他一瞬間有些惱怒,痛苦中夾雜了幾絲憤怒。憑什麼?
憑什麼,我就不能強留下一個人?
我從小到大有做過什麼不符合別人期待的事情嗎?
我從來不喊辛苦,從來不說難受。
我瀕死的時候,心裡也對一切毫無怨言。我就不能。
希望我喜歡的人,他活在我所存在的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