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讓搖了下頭:「你可以和娜芮爾和艦長說嗎,我不建議他這麼做。」
醫療人員本來一板一眼地來通知,和余讓聊了兩句,也變得愁容滿面:「是的,先生,其實我們醫療團隊的人也是這麼想的。這種手術做多了,誰也不知道艦長會變成什麼模樣。變得冷漠無法體會他人情感還好,次數多了,手術不能成功,糟糕的情緒一次性爆發出來,徹底影響人的行為和判斷,倒也還可以,如果變瘋或者變傻了呢?」
「……」余讓盯著醫療人員的臉觀察了片刻,這位女士看起來大概三十上下,胸口的勳章只有一顆。
對工作有熱情、但話語權不大,沒有參與過大的治療活動,對團隊中某些她不同意的治療手段投出過反對票。
余讓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當初給我做手術的,就是你們的醫療團隊是嗎,你也不同意這個手術。」
醫療師愣了下。
余讓並沒有準備讓醫療師為難,非要她主動回答些什麼話來。
他湊近醫療師,伸手握住她的手,瞳孔認真地注視著她,低聲說:「你是對的,女士。請現在回到治療室,向裡面的人傳達你和我的共同意見好嗎?」
余讓笑:「應該沒有人比我更希望艦長好了,對嗎?」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就像他希望我好一樣。」-
他說完後,沒有繼續在醫療室等待反饋,直接回了艦長室,坐在全景窗前放空了一會兒,又提起力氣來制定測評表。
阿德加內的成長經歷給他鍍了一層金光,讓他對負面情緒——例如軟弱、痛苦等情緒的展現很抗拒,甚至覺得這是一項需要做手術祛除的情緒。
而這個人又過分的理性,本來應該高自尊的性格,在遭受欺辱時,又很扭曲地強制讓自己失去自尊心求饒。
余讓用筆頭輕撓了下自己的下巴。
他做好自測問題的大致方向,放下筆和關閉光腦,轉身又出了艦長室。
阿波羅號又提示要躍遷,請各位做好準備。
余讓雙手插入口袋,慢騰騰地往外走去。
阿波羅號相比較是一艘飛船,內部看,它更像是個小型的城鎮,從艦長室的樓層,走過旋轉樓梯到控制廳的大廳,坐電梯到再往下的樓層,你可以看到一個小型的商業街,用聯邦通用的星幣或者船員的功勳值可以購買東西。
——當然,在阿波羅號上功勳值更加值錢。
余讓在這個小型商業街光了一圈,買了一杯深紫色的帶氣泡的飲料,不知道是什麼製作的,入口感覺很酸。
余讓咬著吸管,慢騰騰地繼續往前走。
他看過阿波羅號的示意圖,中心區域兩側有船員宿舍外,還有一片種植區,阿波羅號上有專門的種植團隊。
這讓這艘船可以在宇宙中航行很久很久都不需要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