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讓後靠,雙手撐在床上,仰頭看娜芮爾:「先把看不順眼的人一個一個揍一頓,發泄一下情緒。然後一個人跑到沒人的地方去哭兩天。」
娜芮爾笑:「這樣就能好?」
余讓笑著嘆了口氣:「不知道,也可能跑到沒人的地方去死。」
娜芮爾掃了一眼光腦的屏幕,思考要不要先給艦長發一條信息。
余讓卻像是一眼看穿了她:「不用給艦長發消息,我暫時還沒那麼想死。」
娜芮爾又掃了他一眼,放下醫療卡,關閉光腦光屏:「不如你先和我打一架試試看狀態會不會好些?不過我不確定你能打過我。」
余讓嗤笑了聲:「這麼厲害,不如直接把我打死。」
娜芮爾又掃視了余讓一圈,點評:「你是我見過最麻煩的病患。」
余讓哦:「真是麻煩你了。」
他從檢查床上站起來,詢問:「身體狀態沒有任何問題嗎?」
「……」娜芮爾不確定他是想要得到一個健康的答覆,還是身患重症難以治癒,這個答案更符合他的期待。
余讓笑了聲,他盯著娜芮爾看了一會兒,眼睛認真的像是在注視愛人。
娜芮爾感覺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從脊背一寸寸冒出來,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要做什麼?」
余讓慢騰騰地哦了聲:「我想了下,你幫我看過很多次病,但是我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你,我只知道你叫娜芮爾,是艦長的治療官。」
娜芮爾更不自在了:「我想艦長更想被你了解?」
余讓笑出了一排牙齒:「你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慢吞吞地說道,「我沒有記恨你,我其實早就恢復記憶了,如果想要對你們的為所欲為展開報復的話,不會等到現在。」
娜芮爾又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健康。」
余讓點了點頭:「我確實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說著又坐回了身後床上,「我好像不太了解你,不太了解法爾圖,李維,甚至我的哥哥法賓,我都不了解。」
余讓平靜下來:「我們聊一聊吧,娜芮爾。」
他儼然在別人的診療室反客為主了起來:「你今年多大了,為什麼會在阿波羅號上醫療官,工作多長時間了?」
娜芮爾完全理解不了余讓的行為邏輯,她感覺余讓現在說話做事比過去更加混亂,她準備給阿德加內發送信息。
余讓靜靜地看著她,低聲說:「我在給我自己找留下來的理由,娜芮爾。朋友、愛人、親人,仇人,都可以。」
人類是靠各種羈絆存活的。
「我要多認識和了解一些人。」
和他們相識、聊天,共同產生一段新的記憶,來覆蓋以往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