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難具體描述這種煩躁是怎麼產生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他感覺自己胸膛里有一座火山埋在冰山下面,等某一天,火山爆發會把冰山連同他自己一起燒成水蒸氣。
余讓伸手搓了把臉,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你,和你聊過之後,感覺自己狀態變得更加糟糕了。」
「……」娜芮爾頓住,合理懷疑,「這句話是在開玩笑嗎?」正常人應該不會這麼講話。
余讓看了她一眼:「算了,我走了。」
「我報告要發給艦長。」娜芮爾提醒。余讓嗯。
「你恢復記憶這件事,自己告訴他,還是我寫在報告裡告訴他?」娜芮爾詢問。
「我擁有選擇的權利?」余讓側眼看她。
娜芮爾苦笑:「我感覺到你在怨恨我。」
余讓慢騰騰地往外走,他想也不能怪他,他已經努力忍了很長時間,又答應了艦長不生艦長的氣,為了他自己的身體健康,他總要想辦法發泄一些情緒。
不然他多憋屈。-
余讓告別娜芮爾,走到外間時,裴希正坐在等候區翻看電子雜誌,手邊還放著一杯果汁。
「來看病?」余讓看他一眼,想了想,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
裴希上下掃視他一圈,微笑提醒:「這是艦長專屬的醫療室,別的人一般不可以使用。」
余讓沒骨頭似地椅背後靠:「那你來?」
「拿一份醫療資料。」裴希言簡意賅。
「艦長的?」
裴希似乎覺得好笑,他笑眯眯地再次提醒:「艦長的醫療資料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
「紅仿的醫療資料也在這裡嗎?」
裴希嗯了一聲:「醫療室資料庫的人說,艦長調過來看了,還沒拿回去。」
「總統也可以說不當就不當了嗎?還是可以放長假,你的行為不太符合我對你的認知。」
裴希瞬間就找到重點,他灰黑的瞳孔注視著余讓,笑道:「你都記起來了?」
余讓沒搭腔:「艦長告訴我說,你和紅仿過去在你們那個星球上,應該算是死敵。」
裴希收回目光:「艦長的好奇心也很重嘛。」他笑眯眯地,「那你記起來,你覺得艦長是什麼反應?」他嘖嘖嘴,「過去我兩次提醒他,你失去記憶的事,他都被我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