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言没搭理。
“你玉佩怎么又戴反了?”透过后视镜,梁锐言看了柳絮宁一眼。
柳絮宁拽着玉佩的红绳,转了个向。
短袖领口围绕的肩颈锁骨精致明显,上面挂了颗小小的玉佩。
梁恪言又看见梁锐言脖子上的玉佩,粗略扫过,纹饰似乎一样。
他们怎么有那么多一模一样又廉价的东西。
梁恪言的车开得很稳,柳絮宁脑袋贴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皮无力地闭上。
梁锐言早上没课,指明要梁恪言送他到男寝楼下。
“她在z教上课,哥你知道z教怎么走吧。”梁锐言问。
“知道。”
梁锐言回头看柳絮宁,她实在睡得熟,头原本是靠着车窗的,不知何时贴着副驾驶的头枕后侧。脸颊被挤压,垂落的碎发随平稳的呼吸浅浅飘动。
恶劣心思作祟,他侧身,两指屈起,毫不留情地敲在柳絮宁脑袋上。
“猪啊柳絮宁!”
柳絮宁睁眼,眼神迷茫,先入朦胧视线的是梁恪言。他微微偏过头朝这边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到学校了。”梁锐言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她困到懒得说话,转了个头,浑身上下充满对上课的抗拒。
男寝离z教还有些距离。
也许是在学校的缘故,纵使此刻是上课时间,路上只三两学生,梁恪言的车开得仍是极慢。
柳絮宁还处于从茫然到清醒的缓冲状态,直到车开过z教后她才渐渐回神,慢半拍地回敬梁锐言骂她的那句话。
“开过了你个笨蛋!”
话音落下,车内沉寂一片,呼吸都变得明显。
不是梁锐言送她来学校,是梁恪言。
脸上急剧升温,柳絮宁低头盯着自己的鞋。
半晌之后,听见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谁在开车都认不出来?”
不过就是叫错一声名字,有什么必要阴阳怪气。柳絮宁快速地拿过书包,撂下一句“谢谢哥哥”,推开车门,脚用力沾地时的疼痛惹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胡盼盼。
胡盼盼视线落在她身后这车上:“梁锐言呢,脚崴了都不送你?”
柳絮宁没正面回答:“你这个点还没去上课?”
胡盼盼摆摆手,无所谓道:“跟你一样,迟到了。”
说完,她挽住柳絮宁的手,和她进教学楼。
在柳絮宁彻底走进教学楼前,她回头望了眼。梁恪言的车依然停在那里,透过挡风玻璃清楚地看见他的五官。
梁家两兄弟皮相骨相实在优越,可外人说起这两人,念叨在最前头的一句就是——比起梁锐言,梁恪言少了几分少年气和人情味,气质藏棱带角又疏冷,尤其是那双眼尾微上挑的眼睛,永远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此刻,那双淡漠到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在与她视线对上的下一秒不疾不徐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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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瑞商业集团办公楼设在青城世纪府,两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相连,与金融中心呈三足鼎立之势。
一楼大厅内,起瑞管理层分列两排,站得整齐。
站在最前面的amanda转动了一下脚踝,西装口袋内一声震动,她点开。
“大家散了吧,小梁总今日不来。”
闻言,人群里传来几道窸窣声响。
“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顾长平和乔文忠站在电梯前,盯着从b2往上升的电梯。
“要我听一个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摆布?”
“我们这位小梁总啊……”乔文忠笑着摇摇头,眼里皆是轻蔑。
起瑞前身是电子设备制造公司,由梁继衷和留洋时结交的好友一同创立,97年后金融风暴席卷,梁继衷反其道而行之,凭着当初赚来的家产大量购买地皮,建立商厦。千金掷豪赌,最后赢个盆满钵满。
这几年来,梁继衷岁数渐大,力不从心,部分公司事务逐渐放手给梁安成。但梁安成显然不是一个可靠且有能力的执行者,顾长平乔文忠盘踞已久,起歹心也是常事。
如今梁恪言空降分部,虽然任的是副总,手握股份比例却不容小觑,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倒要看看,才毕业没几年的臭小子能——”
清脆一声“叮咚”,电梯门开。
顾长平突然语塞。
眼前,梁恪言神色平淡地站在电梯中间,朝他投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