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完後鑽進被窩,側躺著面朝牆那邊,企圖裝作已經睡著了。
身旁的被褥微微陷下,陳盡安趕緊閉上了眼,直直躺著一動也不動。
那人嘆息一聲,沒像往常一樣和他躺進一個被窩裡,而是窸窸窣窣又翻出另一床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陳盡安睜開了眼,攥緊胸前的被子,想:『他為什麼要嘆口氣,他為什麼不跟我蓋一張被子了?是因為我非要親親?還是因為我明明沒睡卻不理他?』
可憐三狗那麼粗神經的一個人,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副患得患失的樣子。
陳盡安聽到自己的胸腔發出急促的咚咚聲,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掀開被子半坐起來,拉過江子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我,我這裡跳得好快,我會不會是病了?」
江子霖一驚,下意識就要把手抽出來,但陳盡安下了大力,他一時竟沒能成功,被迫摸上了陳盡安的心口。
老處男江子霖是第一次和異性這麼親密,觸手是軟中帶硬,不似他年輕時那群狐朋狗友說的那樣綿軟。
他困惑了一瞬,說服了自己,每個人都不一樣,他的妻子本就異於常女,這裡不一樣也是正常的。
於是他真的擔心起來,怕小妻子是不是真的生了病,開始認真感受掌下的律動。
掌心的律動似初生的小鹿,一下下撞著,撞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跳也跟著亂了。
他忙收回手,乾咳兩聲,說:「沒事,你這不是病了,快睡吧。」
陳盡安咬了咬下唇,徹底把自己的被子撥開,鑽進了江子霖的被子裡,從他的臂膀處冒出頭來。
「我自己睡,太冷了,睡不著。」
晚春了,怎麼會冷。江子霖明知道這個道理,卻還是被鑽出來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撓到了癢處,無奈給陳盡安裹好,用胳膊圈住了他。
能怎麼辦呢,自己的媳婦,都主動鑽進他懷裡了,還能再推開嗎?
他是可以忍,但不是無情啊。
陳盡安舒服了,枕在江子霖胳膊上想:『難怪那艘畫舫上的人都那麼喜歡嘴對嘴,原來這是這麼一件舒服的事。但是相公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想讓我多親親……那就以後再說吧!』
江子霖回到江家沒多久,年前來信說要回來的江家二爺——江子行,也到了江家。
江子行比江子霖小了四歲,從十八歲時就出國留學,直到今年,已經過了五年。
五年都沒見到自己兒子的二姨奶奶非常激動,哭哭啼啼地抓著江子行說個沒完,完全沒注意到身邊還跟著個金髮碧眼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