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酸得眉開眼笑,在蔣家裡這一片,大人心裡最能幹的是雅菲阿姐,又漂亮又會賺鈔票,可小囡們心裡最歡喜的是攸寧阿姐,笑起來眼睛像月牙,最重要的是,總給他們糖吃。
小胖墩賣足了關子,才道:「我看見殺人犯了!」
杭攸寧笑容收斂了些,她問:「在哪看到的?」
「上日夜頭,我小叔叔帶我捉螺螄,看到河邊有個男的,鬼鬼祟祟的跟著一個女的身後走。」
蔣家裡這一片一貫太平,前一段卻出了一件大事。
電廠的一個女孩下夜班,卻到中午也沒見回家,家人慌了,報警找人,第三天才從一個廢棄的廠房找到她,衣服被剝光了,胸脯和下身都被劃了好幾個血窟窿。
她媽當時就瘋了,現在一到夜裡,就能聽見悲怮哭嚎聲。
說是外地盲流乾的,兇手還沒抓到,女孩們不敢再走夜路,走也讓男朋友或者兄弟接一接。
蔣家裡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圍之中,不知是疑神疑鬼,還是那兇手真的膽大包天,這幾日又有幾個女孩說,走夜路的時候,恍惚有人跟著。
孩子們不懂,只隱隱約約從大人的隻言片語中判斷出來,最近有壞胚,很危險。
一個小孩問:「你怎麼曉得伊就是殺人犯?」
「一看就曉得。」小胖子連比劃帶說:「頭髮噶長,看不到眼睛,瘦精精,白潦潦,活似個水鬼,小叔叔講,伊就是殺人犯,讓我躲遠點。」
小朋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要是我,我就一拳把伊給打趴下。」
「我把額頭露出來,我外婆說,額頭上有火,水鬼都慌火呢!」
淑芬小賣部前面是櫃檯,後面是母女住的地方,張淑芬正在擇菜,聞言探出頭來,喊:「幹啥玩意兒!小兔崽子又跑這兒來扎堆,寫作業去!」
張淑芬素來很兇,小孩子們最怕她,頓時一鬨而散。
天是有點暗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張淑芬對杭攸寧說:「下午你去進一箱汽水回來,順便在公交站接你姐,路上黑,別讓你姐自己走。」
汽水可不輕,杭攸寧道:「我自己去麼?」
張淑芬看她這呆鼓鼓的樣子就來氣:「我去了誰給你姐做飯啊?推個自行車就回來了!一身的懶肉!」
姐姐杭雅菲大學畢業之後,在外貿公司上班,總出差,公司也有宿舍,一個月就回來一兩次。
這一兩次,對張淑芬來說就跟過節一樣,今天起早搶到了一個肥嘟嘟大魚頭,跟筍片千張一起燉,就是一鍋鮮掉眉毛的魚湯。
杭攸寧被罵習慣了,撓撓頭,就推著自行車出去了。
買完汽水,雨已經下起來了,是江南地區常見那種濛濛細雨,不大,但是淅淅瀝瀝個沒完沒了。
杭攸寧把汽水綁在后座上,用雨衣罩好了,慢慢地往公交站走。
雨聲淅瀝,她想起小時候下雨的時候,爸爸用大雨衣將她裹得滴水不露,放在二八大槓上,他說:「寧寧,下雨天壞人容易出來。」
「為什麼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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