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攸寧一驚,旋即不顧一切地去搶,用腳踢、用牙咬、跟街頭鬥毆沒有任何區別。
終於,她把那個炸藥包搶到懷裡,紅色的小燈,還在不斷地閃爍著。
杭攸寧剛剛長舒一口氣,就聽見一陣大笑。
那個男人跌在地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傻比,哈哈哈哈,那是假的,老子撒尿玩的,笑死我了!」
杭攸寧呆了片刻,才覺察出腿上的尖銳的疼痛,她慢慢低下頭。
自己的小腿上,正扎著一根粗大的針管。
那應該是鎮定劑一類的東西,因為一陣白茫茫的眩暈,從大腦深處升騰而起。
杭攸寧掙扎了兩下,最終向後倒去,無力跌在了泥沼之中。
——
蘇梅在警局裡,頭髮濕淋淋的,披著一件男警的外套,兩淚楚楚:「我沒有辦法,莊澤書威脅我,他再睡一次雅菲,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可以報警。」
「我沒有辦法的。」蘇梅啜泣著,梨花帶雨:「我不能讓人知道我生過孩子,我爸爸說我這次沒能嫁人,他就不認我了……我沒有辦法。」
許野咬著後槽牙,儘量保持著面上的平靜,道:「所以你就偽裝成黑蜘蛛殺人的現場,逃跑了?」
「是。」她說:「我……偷聽到你們在抓黑蜘蛛,我只是希望他們都覺得我死了,我沒想過鬧這麼大……」
許野立即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到沒人看到的地方,才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牆上,直到拳頭出血,才顫抖著停下。
他必須冷靜,杭攸寧和黑蜘蛛最後被人目擊的地方,是七溪站。
那附近,是層疊的群山,和無數狹長而隱蔽的山路。
他必須要想辦法找到他們的方向,余局長剛才已經隱晦地說,他情緒不穩定,不適合參與此次行動。
他必須冷靜,哪怕他已經將近四十八個小時沒有休息過了,大腦狂躁不安,眼前的畫面已經出現輕微的扭曲。
他也必須冷靜,必須儘快、儘快地工作。
寧寧在那裡!寧寧在等他!
此刻窗外,大雨,如泣如訴地下著。
——
一道雷聲,將杭攸寧驚醒,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尊佛像。
被閃電照亮,巨大得讓人恐懼,手作伏魔印,明明是菩薩,卻因為金身早已斑駁破敗,少了慈悲相,多了幾分悚然。
杭攸寧想往後退,可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死死地綁著,手腳都動不得。
「醒了?」
佛像旁邊的男人起身,明明滅滅的燭光下,他的面容顯得更加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