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趙明明就是躺在這裡的,包括她被殺的那一天夜裡。
是的,她回來了,回到了老家。
警察不會不顧一切地去抓那個同夥,但她會,只是她沒有錢坐火車,也沒有錢吃飯。
還好終於討回來了,她摁了摁裝在胸口的信封,鼓囊囊的。
她在心裡說,謝謝爸爸,你又幫了我一次。
她總結了所有的信息,認為一切的根源,就是趙明明的死。
杭尋是因為調查趙明明案件,才被人害死的。
而趙明明跟黑蜘蛛殺的其他人,有非常明顯的不同。
黑蜘蛛偏好高挑、美麗、男性化打扮、獨居的女性。
而趙明明恰好相反,她是一個十分嫵媚風情的少女,而且跟奶奶同居。
而且他是性變態,他的犯罪一般都伴隨著性行為。
但他第一次犯案,趙明明身上並沒有任何侵犯的痕跡。
她被殺,更像是……滅口。
——
初秋的季節,東北已經很冷了。
趙明明家這邊,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事發的時候她跟她奶奶住在這裡。
如今這一片都已經沒有人住了,牆壁上用紅漆印著一個張牙舞爪的【拆】字。
但還沒有拆,就這麼荒著,雜草叢生。
杭攸寧拿了塊磚頭,把門鎖砸開了,走進了屋裡。
大部分東西都搬空了,只剩下一些家具長期擺放留下的印記,床是土炕,趙明明跟她奶奶夜裡應該是一起住在這裡的。
杭攸寧不顧髒,她躺了上去。
她在想像趙明明,聽說她父母都去世了,之前在蘇聯留學過,她的芭蕾就是母親教的。
但是她跟一般練芭蕾的女孩長得不像。
在那個貧瘠的年代,大多女孩子瘦弱又單薄,練舞蹈的,尤其輕盈而纖長。
可趙明明,上小學的時候就已經非常豐滿,張淑芬就念叨過:「你們學校領舞那女孩,那倆玩意兒也太大了,家長不管啊?」
杭雅菲不耐煩:「你管人家幹什麼!」
「我管她幹嘛!又不是我閨女!」張淑芬話裡有話道:「女孩長那樣,招人惦記。」
趙明明身上,是有一些風言風語的,她的襯衫胸前永遠鼓囊囊的,從同班男生到叔叔大爺,都忍不住去瞟,她從來不生氣,反而是銀鈴般的笑,叉著小腰問:「張叔,你鑽我懷裡看唄?」
男人叫她「騷貨」,女人叫她「破鞋」。
杭攸寧那時候太小了,她只記得這個姐姐很漂亮,身上香香的。
那時候趙明明來找許野,許野總是愛答不理的,趙明明拉著他自行車不讓走,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許野,到你家玩會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