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是一個,被強迫的女孩子。
更像是,她真的愛這個人,渴望跟他進行一些平等的交流。
可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跟一個成年男人,甚至位高權重的成年男人平等交流呢?
杭攸寧雖然傻,也知道,大人們對小孩子,總是不大瞧得起的。
警察當初查了很多遍,她這兩天也一直在走訪趙明明當年的鄰居。
他們都不記得有男人來家裡找過趙明明。
所以,一定是趙明明去找那個男人的。
趙明明白天要上學,那麼只能是夜裡,夜裡一個女孩子來回,一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那可是個流氓罪判死刑的年代。
說明他們倆約會的地點,一定離趙明明家不遠。
是哪裡呢?
金帛酒店,首先排除,距離太遠,也太過光明正大了。
也不可能是趙明明家那一片平房區,房子與房子的距離太小了,隔音也不好,他們長期一起,一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杭攸寧看著地圖,最近的樓房區,是鐵道職工宿舍,那個男人是鐵路的人麼?那就難找了。鐵路那麼大。
普通人想查案,太難了。
杭攸寧把地圖蒙在臉上。
她只能把自己想像成趙明明。
午夜時分,奶奶睡了,鄰居們也睡了。
而她穿了一件最漂亮的裙子,塗了紅嘴巴,就像是赴舞會的辛德瑞拉,在夜色下匆匆而行,穿過小路,進了院子,上單元樓。
這一路上,只有月亮看見她,沒有一個目擊者。
她輕手輕腳地上樓,停在門口,然後輕輕地敲門——不對,她敲門的話,鄰居們會聽見的,一次兩次可以,次數多了,一定會有人注意到的。
那麼就沒有敲門,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著那個男人打開門,把她迎進去……
然後過了一陣時間,晨曦微露,她又從裡面出來。
趁著環衛工人還沒有上班,又急匆匆地回去,這一趟還是沒有被任何人看見。
好麻煩啊,杭攸寧想,他們搞破鞋的人,都不嫌累麼?
直覺告訴她,她漏掉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但那是什麼事呢?
她想不到,今天太累了,她的眼皮已經快合上了。
夜已經很深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杭攸寧去拉了一下燈繩,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片黑暗。
算了,明天再想吧。
她這麼告訴自己,可是思維仍然是活躍的。
她想,這個男人大概率是有老婆的,不然不會冒險到去殺人。
只是這個老婆,很有可能值夜班,或者經常出差。
所以他可以趁她不在家,讓趙明明過來約會。
好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