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攸寧突然開口了,她問:「哥,你為啥要說咱們倆結婚了?」
許野一怔。
杭攸寧的眼睛黑白分明,不安地轉動著,那一頭毛栗子一樣的頭髮,讓她看起來像個卡通人物。
許野看了她一會,笑道:「我為什麼不能說?」
許野跟他爸爸其實長得很像。
都是瘦高個,微長的臉型,只是許野比他爸爸輪廓更深,眼睛更大一點。
但是現在,戴了眼鏡,就像到幾乎沒有差別。
被子裡,杭攸寧握緊了拳頭,一層薄汗從後背滲出來。
她沒有說話。
許野給她倒了一杯水,加了一片冰糖,輕輕攪拌著,屋裡只有鐵勺碰撞著玻璃,輕輕的聲音。
許野自顧自道:「你這兩天難免出門,這兩天他們看見了瞎猜,說不定會惹事。」
街里街坊住了二十幾年,他們都是一群過分的熱心腸。報警說有人非法同居,搞破鞋,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頂多嚼個舌根,也不至於追到家裡看結婚證。
「倒是你,其實不應該跟他們說你是誰的。」
杭攸寧看著遞到嘴邊的水,有些遲疑,還是張口喝進去。
「我下了藥。」許野說。
「啊?」
杭攸寧一驚,只覺得全身都麻了。
「感冒藥。」許野道:「喝了之後睡一覺,晚上燒要是還不退,必須去醫院。」
「好。」
許野餵她喝完水,就起身把窗簾拉上了,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泛著藍色的昏暗。
杭攸寧閉著眼睛,默默等著他離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髮,將她黏在臉上的頭髮捋到一邊。
輕而冰涼的觸感,帶來一陣顫慄,杭攸寧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順勢划過她的額頭、臉頰、脖頸,就像是撫摸著一塊易碎的水晶,一件稀世珍寶。
再往下,她沒扣好的扣子,露出一點鎖骨的肌膚, 潔白,嬌嫩。
那是屬於【兄妹】絕對的禁區。
他的手終於離開了。
杭攸寧鬆了口氣,她實在受不了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枕頭兩側塌陷了。
他雙手撐在枕頭邊,輕而緩地靠近她,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嘴唇上。
「沒關係的。」他輕聲說:「反正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隨即,許野為她掖好被子,道:「好了,睡吧,我買橘子回來。」
——
前一天的午夜,杭攸寧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這輩子大概從來沒有叫得這樣響過。
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地開始進攻,可是因為剛游過泳,加上生理期,她的手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