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不叫戀愛。」
安其羅微微嘆息,在遊戲艙上蓋上了一塊防塵布:「希望我能忘了你,撒迦利亞……AI不懂思念,你真幸運。」
·
神明消化記憶的過程就像一個普通蟲族被關進古堡般龐大的穀倉,他需要一粒一粒的將稻穀拾起、辨別、分類。
這個過程冗長且繁雜,撒迦利亞經常覺得不耐煩,但消化記憶的時間跟撒迦利亞漫長的生命相比實屬微乎其微,所以對無聊寂寞的神明來說,這也不失為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撒迦利亞開始靠製作花束和睡覺這兩件事來打發時光,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去尋找煙火,但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他幾乎找遍了月神島的每個角落。
沒有。
或許只有玩家能放煙火吧。
又過了一個月,神明消化了更多記憶,他開始逐漸理解低維生物的複雜情感,和不同情感之間的差別。
那我和他呢?撒迦利亞心想,我和信徒之間是什麼樣的情感?
神明過去覺得,自己和信徒之間的感情像上司和下屬,或者是主人和寵物,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太一樣,畢竟……
畢竟這樣的關係不會接吻。
信徒主動吻了自己,撫摸自己,唇舌交纏,這在蟲族這種低維生物中代表情侶之間的欲.望和愛意。
他喜歡我嗎?
他愛我?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要拋棄我?
安其羅……
撒迦利亞垂眸凝視手中的月亮花。
你為什麼拋棄我?
·
安其羅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雪白的天花板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可雌蟲莫名想起了撒迦利亞蒼白的皮膚和修長的指尖。
AI的身體貌似沒什麼特別像蟲族的地方,永恆不變的三十七度體溫,恰到好處的完美表情,就連在表達占有欲和不高興的時候都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雙漂亮的眼睛,異色雙瞳幽深平靜,那是他見過最美的眼睛,也是讓他誤會對方是真蟲的最大原因之一。
自己現在,真的很思念那雙眼睛。
安其羅側過身,轉而看向窗外。
他已經將近半年沒有上線了,在這半年裡,他白天帶著手下訓練,晚上自己訓練,每當思念對方的時候就獨自開著戰鬥甲在荒星外圍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