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一痛,魂魄被拉扯了一下,睜開眼,入目是慌亂的人。
「莫肅琛~」他輕輕叫了一聲,放逐的心似乎得到了歸宿,他閉眼,倒進莫肅琛懷裡。
「我在。」莫肅琛抱緊懷裡的人,溫柔而珍重。
睜開眼時,窗外還在下雨。
院子裡,紙人已經只剩下竹子的輪廓了,紙身已經在雨水裡被沖刷融化。
「你終於醒了。」蘇言抱著抱枕坐在椅子裡,一張小臉蒼白得沒什麼血色,黑眼圈自不必說,很重。
聞奕笑了一下,調侃道:「你是一夜沒睡嗎?」
「我哪敢睡啊。」蘇言吐了吐舌頭。
「昨天下雨後你走進來,一句話不說就上樓了,留下一句「睡覺」在風中凌亂。我見你睡得死,就沒睡。」
「我沒事,只是累了。」聞奕故作輕鬆。
他大致猜到了。
他是莫肅琛抱上來的,但是施了障眼法,在別人眼裡,他就是自己走上來的。
「嗯,那就好。」蘇言點了點頭,繃緊的弦鬆開了,打了個哈欠。
「那你再休息一下,我把早餐拿上來。昨晚你體溫時高時低的,我給你喝了點藥。」
蘇言抬手摸了一把聞奕的額頭,「現在正常了。」
蘇言放心離開。
「我昨晚怎麼了?」聞奕揉了揉眉心。
「魂魄躁動,身體承受不住兩個半魂的拉扯,所以昏過去了,是一種自我保護。」莫肅琛解釋道。
「嗯。」聞奕點頭。
「莫肅琛,」聞奕欲言又止。
莫肅琛溫柔地摸了下他的額頭,語氣低沉又寵溺,「怎麼了?」
聞奕搖搖頭,「沒事,昨晚那個人,你看清了嗎?」
「這重要嗎?」莫肅琛抬眸看他。
二人視線對上,不知為何,那股奇怪的心痛絕望湧上心頭,他莫名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他心虛地別開視線。
「他身上的氣息跟之前在鬼樓和那個傀儡師一樣。」聞奕道。
「我知道,」莫肅琛點頭,「他們的氣息很淡。幕後的人看來很警惕,但是多半等不及了。」
「嗯,多次的失敗,下一次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聞奕凝眉。
「祭神族,是時候去了。」莫肅琛道。
「阿奕,」蘇言拿著早餐推門而入,獻寶似的放到床頭柜上,「你簡單洗漱一下先把東西吃了,我給你沖包藥。」
「我沒事,不用吃藥。」聞奕拉住風風火火就要去沖藥的人。
「你一夜沒睡,吃了東西睡一下。」聞奕下了床。
「好吧。」蘇言放棄泡藥的想法。
「那你一定要吃飯哦。」蘇言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