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國師府上,他依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站在門前,突然有種不敢推門而入膽怯,他閉了閉眼,無聲自嘲笑了一下。
推開門,是早已熟記於心的場景,似乎多年了從未改變。
冷風吹拂這四散的雪花飄落到他的臉上,絲絲涼意拉扯回他的思緒。
他提步往後院裡走去,卻不見莫肅琛。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匆匆推開書房,空無一人,冰冷的風吹到身上,恍惚間他才確認了莫肅琛不在的事實,不由得愣了下,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如何形容這種悵然若失,聞奕也不懂,只覺得心口悶得厲害。
近來他基本見不到莫肅琛,他似乎真的很忙,甚至不在京中。
他向來神秘,若是從前出門會同他道一聲,如今,那人好像已經忘了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聞奕嘆了口氣,頹喪地跪坐下,望著窗外的大雪,竟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雪依舊下著,一夜未停。
房間裡絲絲縷縷的冷意席捲進來,仿若冰天雪地般,只是置身其中的人毫無察覺,只是如枯木般一動不動地坐著,神情難辨。
一夜過後,府里已被大雪蓋滿。
聞奕渾身冰涼,又覺得很燙,他茫然地抬手摸著額頭,方才回過神來,他似乎發高燒了。
他垂頭自嘲般低笑一聲。
「以後你的生辰我都陪你過。」
小小的聞奕人小鬼大地鄭重道。
坐在一旁的莫肅琛波瀾不驚,只定定地凝視著他,許久才緩緩點頭,「好。」
昔日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發昏的腦子愈發不清明,他咬著唇,唇被咬破,咸澀的血腥味湧進口腔,痛意和難言的味道讓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他垂眸,終是放下特意準備的壽禮,緩步踏出了國師府。
回去後,他便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確實是這樣。
轍蘇看著回來的人滿臉通紅,神智都有些不清,連忙喊人去找大夫。
「你傻呀,人不在你不知道回來嗎?」轍蘇心疼又恨鐵不成鋼,「再說了,你之前在府里不是有房間嗎?湊合一晚怎麼了?怎麼傻乎乎地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風。」
「你真是……」轍蘇咬牙切齒,「身子本來就弱,如今這般,若是垮了得不償失。」
雖然罵罵咧咧,但是端茶倒水,給聞奕換衣服倒是毫不含糊。
聞奕按住轍蘇給他換衣服的手,轍蘇看著二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手下的衣錦很滑,聞奕啞聲道:「我自己可以換。」
「上次你昏迷不也是我換的嗎,現在倒是害羞了?」轍蘇詫異地移開手,不確定地再次詢問:「確定能自己換?」
「嗯。」聞奕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轍蘇「嘖~」了一聲,背過身去,「就這樣換吧,我怕你昏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