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上,奧斯瓦德覺得自己是被綁架了。他經歷過很多次綁架和監禁,都包含限制人身自由和武力威脅,布蘭達行為完美符合這兩條。
阿卡姆蹲大牢時,他都沒這麼被折磨過。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嚼薯片的聲音和各種Tik Tok神曲,已經被《Flower》那首韓國歌洗腦了,配合BGM的是各種被人攥在手裡的狗頭貓頭老鼠頭。
薯片、寵物視頻、綁架奧斯瓦德,布蘭達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三件事,甚至高於吃飯睡覺。
帶布蘭達去買衣服、置辦行頭是奧斯瓦德被逼沒招了,他就想安靜一會兒,或者甩開布蘭達十分鐘。傑伊出的主意是剪頭髮,目前看布蘭達這玩意平時沒有暴起傷人的毛病,把她交給理髮師,奧斯瓦德老大趕緊跑。
「別頂著這頭狗啃一樣的頭髮給我丟人,算我求你,這可是給明星做造型的工作室。」
時至今日,奧斯瓦德在布蘭達面前已經沒有半分脾氣了。打也打不過,說啥都不聽,就是笑嘻嘻在那吃薯片玩手機,他已經毫無辦法了。
布蘭達自己剪的頭髮很亂,不僅沒有層次感,後面長短不一。單刷冰山俱樂部時,還被燒了一塊,有成團的糊在一起頭髮結。她能老實做到造型師椅子上,是因為奧斯瓦德是讓她「剪頭髮」,而不是和父親安度西亞斯一樣希望她頭髮無限留長。
造型師對著布蘭達美得不像人類的五官大加讚美,把給布蘭達理髮當成了事業豐碑一樣對待,硬是把她頭髮保到了肩膀的位置。
「省點事,乾脆給我剃禿了吧,奧斯瓦德正在一點點往店門口挪。」
布蘭達剛想起身,就被造型師女士按住了。這位也是暴脾氣,她不允許有人這麼糟蹋自己的美貌。
「別動,我要把你這顆鑽石狠狠地從土裡挖出來。」
造型師的眼神竟有幾分像安度西亞斯,布蘭達縮了縮脖子坐回去。
「你現在開始像我爸了。」
「親愛的,如果你爸對審美有半分要求,都不會讓你的頭髮變成這樣。」
「行了,你和他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說人類像惡魔不是誇獎,大多意味著這個人缺乏人性和道德。不過說人類像安度西亞斯時,布蘭達是說他們嬌氣、懶惰、熱愛音樂和其他古典藝術、過分注重美學。
槍聲響起時,布蘭達剛被打濕頭髮。
造型師象徵性尖叫一聲立刻躥沒影了,怎麼看都不是第一次遇上突發槍擊事件了。也可能是看了太多恐怖電影知道見鬼立刻跑,別說「只是風」的觸類旁通。
黑面具毫不吝嗇地準備了來自哥倫比亞的精英僱傭兵,配合哥譚本地殺手,闊綽地為老朋友一擲千金。他自己則坐在十幾公里外,時刻監控現場,等著看到奧斯瓦德的屍體或殘肢。
最好是一隻手,讓他握不住那把煩人的黑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