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苦衷總是有很多。」
「說說你的心事吧。」
圖南躺下,枕著光滑的手臂,夜空將她整個包圍。
「有一段時間,我為自己的壞脾氣感到慚愧,因為我發現驕傲給我帶來的只有悔恨和痛苦。」
「所以後來你變了一副模樣,只是為了減輕內心的痛苦。」
「或許吧。」
說完這句話,圖南沉默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一個陌生男孩面前,這樣吐露衷腸。
女孩沒有再說話,舍甫琴科很顯然知道自己並不擅長安慰人,他懊惱地用T恤把腦袋罩住。
過了一會兒,又把它拿下來,重新看向旁邊那個只有一石之隔的女孩。
「對不起,無意冒犯,我只是,想和你多說會兒話。」
被一個男孩用這樣黏糊糊的語氣說著直白的話,圖南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熱,她用著不怎麼地道的俄語,磕磕絆絆地轉移話題:
「你的貓還在嗎?它有名字嗎?」
舍甫琴科笑了,笑起來就像一個搖頭晃腦的夜鶯,懷揣著男孩隱秘的心思,他說:「котёнок 。」
夜晚的基輔有點冷,圖南卻覺得男孩的冷笑話更勝一籌,這是在稱呼正經的貓嗎?
「小貓咪?多麼…甜蜜的稱呼,我以前有一隻小豬,我叫它佩奇。」
「現在呢?」
「它去找喬治去了。」
舍甫琴科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喬治是誰,他去哪了?」
圖南有點悲傷,又有點想笑,因為她發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喬治去哪裡了。
……
月光如水,灌木叢中,蟋蟀蟲鳴。
圖南將一旁的鞋子拿過來,她說:「很高興和你聊天,不露面先生。」
舍甫琴科屈起一條腿坐在礁石上,心中有些不舍,但礙於東歐男人倔強的面子,他沒有出口挽留,撿起一塊石片,將它遠遠地擲入湖中。
「你高興就好。」
小小的石片在湖面上三級跳,咕嚕咕嚕地沉下去。
圖南把鞋帶繫上,隨口問道:「難道你不高興嗎?」
舍甫琴科:……
「我想我們高興的不是同一件事,我能有幸加一個聯繫方式嗎?」
從聊天中,舍甫琴科發現了女孩俄語中的義大利口音。
他猜,或許她是一個留學生,交換生,或者是旅遊的人,總之,他不想留下遺憾。
「好——先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圖南拿起鈴聲大作的手機,導師打來電話,有一些文件資料需要交給他。